“就因为你们惹的事，你可知道昨夜我在王家人面前多低声下气？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到处宣扬我母亲为了一己之私想把她的孙女赶出江府！”

“当然了，王家会闭口不提那件事，但堵住他们嘴的条件就是一命抵一命，他们要你的命。”

佘裴阳面容煞白，干裂的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裴音…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

佘裴音打断他的话：“二哥，你也别怪我心狠，有些事情早晚都得解决，你只是早一些罢了。”

“你什么意思？”佘裴阳惊恐地盯着佘裴音，慢慢懂了佘裴音的弦外之意：“你什么意思？你是连我们二房都要解决？”

佘裴音咧嘴一笑。

佘裴阳此刻好似堕在无尽的深渊般，声音细小了许多：“你是觉得，我们知道你如何诓骗江家，如何让江婉死的，老郡王如何成为如今这样的，所以你想要解决了我们全部？”

这个时候，佘裴音也不虚伪了，他说：“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佘裴阳有种摇摇欲坠地感觉，他知道，在这京州，除了佘裴音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救他。

在这个注重律法的天子脚下，有谁敢一手遮天目无王法？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们的。”佘裴阳嘴角泛起苦笑：“我总算是明白了延岑那小子为何要与你分的那么清楚，也算是明白延岑宁愿向我们伸手拿银子，也不伸手找你。”

“原来你才是那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不说，还会反咬一口。”

佘裴音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就静静地看着佘裴阳。

“佘裴音！”佘裴阳看着面无表情的佘裴音，咬牙狠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佘裴音淡声：“可惜你看不到了。”

佘裴阳大口喘着气，愤恨地盯着佘裴音。

“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碍了我的路。”佘裴音朝着佘裴阳拱手作揖，俯首一礼，心平气和道：“二哥，走好。”

“佘裴音！”佘裴阳只能看着佘裴音直起身子后离开他的视线。

这牢房显然被佘裴音处理过，四下都无人，佘裴阳慢慢滑落坐在了地面。

好像就在片刻间，就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明明昨日他还在为佘延岑的婚事操心，明明昨日他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不可扭转得困境中？

一命抵一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佘裴阳从发丝的缝隙间看到牢房外出现一双浅绿色绣着竹叶的鞋子，随着走动，那裙摆也在摆动，那双鞋就站定在他的跟前。

佘裴阳猛地抬头，在看清站在他眼前是昨日戏台子前会面的江止时，他面容僵住。

“二伯，我们又见面了。”江止展眉笑着。

佘裴阳盯着江止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父亲应该是不会折回来，所以侄女才能放心来见您。”江止慢慢蹲下身来与佘裴阳平视：“怎么样二伯，我父亲的歹毒是不是你也自愧不如？”

“你，你要说什么？”佘裴阳比刚刚平静了许多。

江止从喉咙处溢出冷哼，盯着佘裴阳：“不如你求求我，我倒是有办法救你。”

“什么办法？”佘裴阳语气激动。

江止浅笑：“当然是说出我母亲怎么死的，我祖母怎么死的，甚至我祖父如何病卧在床的，还有佘延岑与佘絮儿与我父亲的关系啦。”

佘裴阳仿佛如遭雷击，就连看着江止的眼神都变成了惊惧。

“不过我也知道，二伯肯定是不会出卖父亲的，毕竟二伯上有老下有小，二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

江止说着嘴角泛起的弧度渐渐收起，眉梢轻挑：“二伯就不好奇你怎么杀死的王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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