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娘虽然见识了虞清漪办事的效率，但是她说的这样轻松，还是让她迟疑了片刻。

学生是不缺，但是女子读书哪里就有那么容易了？

束脩就算可以不收钱，那入了学馆之后的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钱又从何来？总不能全是学馆免去。

而且能够有几个父母会愿意送女儿入学？

这些问题说起来虽然都不是如何不可能解决，但是也都是他们实在要面临的。

何况，这里是盛京。

李玉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几乎能够预想到这个女子学馆开门招生后，会迎来那些文人学子怎样的口诛笔伐。

虞清漪却觉得李玉娘是太过紧张，所以忧虑过头。

正因为这是盛京，所以才有着无限的可能。

这是一国的都城，如果女子学馆的出现注定会引来风波，那便让所有人都为这场风波驻足。

那样，学馆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关门。

李玉娘很快就意识到了虞清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虞清漪对学馆的招生并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是女子，不论年纪，不论是何身份，只要她们愿意，学馆的大门就为他们而敞开。

李玉娘先还没有意识到这招生条件代表了什么，直到某一日学馆的大门前停下了一辆香风飘摇的马车，里面走出来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张口就是要来入学，才让她明白虞清漪这个招生的条件究竟放的有多宽。

不过这还是后话，眼下李玉娘只想知道虞清漪说的学生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

第一个学生，毫无疑问，是乌头。

她穿着自己最简洁干净的衣服，梳着两个包包头，眼神放光的走进了学馆的大门。

乌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让她无比激动。

在药铺学习了那么久，她早已经不是在街边流浪讨生活的蒙昧小乞丐，但是学馆的意义对她来说始终是不一样的。

虞清漪带着她走进了学舍里面，一排排整齐的桌椅梦幻一般展现在乌头的眼前。

“喜欢吗？”

乌头想要张嘴说喜欢，但是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眼眶却先热了。

只能拼命点头。

虞清漪笑眯眯地抬手擦去了小孩眼角的泪水，乌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的，这聪明不仅表现在她对知识的渴望，更表现她有一颗玲珑的心。

她总是能比旁人更快地体察善意恶意。

这曾经是她用来生存的一种本能。

但是现在她可以用这种能力来感受生活的美好。

李玉娘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沉默半晌。

......虽然她不嫌弃学生少，这是必然的局面，但是这，就一个？

“一个，你教不教？”虞清漪不在意李玉娘眼神中的嘲讽，反问道。

“教。”李玉娘瞪了她一眼，为什么不教，她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的课表，恨不得一下子传授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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