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是天子,君无戏言。”
卫风抬头:“没有用的。”
“你说什么?”
“没有用,你的话,不会作数,因为你也要死了,你自己也知道。”
卫风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
皇帝脸色大变。
左右侍卫更是拔出了刀剑架在了卫风的脖子上。
“皇帝,哈哈哈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卫风癫狂大笑。
“你自己不想活了,难道连你的女儿也不顾了?”
闵洵除了以自由诱惑他,想必也只有用他的女儿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想见见你那个女儿吗?”
“不!不要!”
卫风的神色陡然变得惊恐。
若不是被侍卫按住了,恐怕他自己就要将脖子撞上那锋利的刀刃了。
“少装疯卖傻,若是你果真不想活了,难道,矿上还会多你一具尸体?”
皇帝冷静下来,再看卫风,更添厌恶。
卫风也逐渐安静下来,他幽幽道:“你自己看到了它是不是?所以也知道我说的没有错,你以为我不敢死,怎么知道我究竟是不敢死,还是死不成呢,陛下。”
他剥开自己瘦可见骨的胸膛,上面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口,连接在一起,乍一眼,好似某种诡异的符文。
一个正常的人若是受到这么多的伤,早也应该死了。
可是他拖着这个半残不残的身体,却是仍旧还活着。
卫风在闵洵来找他之后,便从浑浑噩噩之中渐渐清醒。
也记起了自己的妻子,在他被送到金矿时和他说的话,“罪人便应该受到惩戒,我要你从今往后,日日夜夜都饱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子总会在情人绝情的时候说出一些听上去更绝情的话。
可是只是言语上的绝情,又有什么用呢?
在还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去金矿的时候,他对这句话不屑一顾。
虞莲聪明一世,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十年过去了,他因为饱受折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活的如畜生蝼蚁一般,他才明白过来,那个女子,他曾经给了他锦衣玉食的妻子,说的那句话,一字一句都是落在他身上的钉子。
将他钉死在受刑的刑架之上。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他的女儿——不,那不是他的女儿,那是虞莲的女儿。
卫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皇帝的神情。
-
“虞姑娘,请随我等入宫一趟。”
深夜,虞宅的大门被敲开,披着铠甲,腰配长刀的侍卫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出现在了虞清漪的面前。
“陛下有令,速速。”
长街上马蹄清脆急促,虞清漪骑在马上,被迎面吹来的夜风吹散了鬓角的碎发。
“虞姑娘,请吧。”
白总管扫了一眼这半夜入宫的女子,神色晦暗。
“陛下还有要事处理,虞姑娘便在这里候着吧。”
清风道馆的一座小小的偏殿的门吱呀关上后,外面响起了铁锁碰撞的声音。
虞清漪靠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咳咳。”这茶放了多久,味儿都变了。
放下茶盏,虞清漪波弄着从荷包里面倒出来的三枚铜钱,皇帝,也是来者不善呢。
不过——
虞清漪收起铜钱,她来皇宫,也不是想要普度众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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