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纪濯身体的情况,自然是不敢让泡的久。
还中途在外面询问了声,确保人没有洗着昏睡过去。
掐着时间十分钟左右,谢肆尘敲门,等纪濯换好衣服后进来,起毛巾和吹风机,自然站在纪濯身后帮人收拾头发。
这段时间在医院没少照顾,该看的不该看的,更亲密的动作也不是没有。
只是那时一个迷迷糊糊不甚清醒,一个心急如焚只当是病人,自然没有多少旖旎的想法。
然而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
泡过澡的纪濯像一颗新鲜捞出来的白煮蛋,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看着那给自己擦头发的人,动作僵硬一动不敢动。
谢肆尘没怎么给人干过这种事,试图努力装作熟练,但显然动作生涩。
紧张观察纪濯表情,不小心手重时,发现纪濯微微眯了下眼,忙慌乱道:
“弄疼了是吗?”
纪濯乖顺摇摇头,“没……没事。”
纪濯头发最近长的长些,有的已经齐颈,如丝缎般的柔顺发丝在谢肆尘手中划过,动作一轻再轻,一点力不敢使。
最后还是纪濯再三说一点也不疼后,才敢用力。
只是,心是小心紧张的,人却是激动欣喜的。
将发尾的水擦去,吹风机轰轰响,指腹边抓着发丝边打着旋按摩着头皮,让风更好的带走水迹吹干。
放在以前的谢肆尘眼里,这种绝对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别说给别人吹头发了,他连自己的都懒得吹,随便擦一下,便是去迎接忙不完的工作文件和视频会议。
然而,在纪濯身上,完全没有浪费这一说。
甚至觉得,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他都没吹多久,黑亮光泽的发丝便根根分明,服帖柔顺垂下。
谢肆尘意犹未尽收手,只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再多一些,留恋地揉了揉那连脑袋也圆溜漂亮的纪濯,吸引自己欲罢不能。
一抬眼,等待的功夫,纪濯已经没抵住倦意半阖了眼。
不过,在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又一瞬惊醒。
谢肆尘俯下身,贴耳问道:“可以走吗?我抱你去床上?”
耐心等了几秒,纪濯回神,摇摇头笑道:“没事,我可以。”
顿了顿,纪濯又犹豫开口:“你……不用这么小心的。”
“我没那么……”纪濯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补充,“脆弱。”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谢肆尘这些无微不至的温柔关心,作为被照顾的人,当然是切切实实看在眼里、感受在身上。
尤其,同他曾经那些年冰冷孤独无人问津的过去对比,简直像捧在手心都怕化掉,十足当一朵养在温室的娇花。
可他从不曾是娇花。
从过去到现在,他只是一个在泥地里艰难生长,勉强活到现在的残破败蕊。
完全不必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用心竭力的侍奉讨好。
只需要给一点点雨露和希望,就可以顽强挣扎很久很久,挣扎过一个又一个春天。
尤其。
那个让他坚持到如今的最大希望,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谢肆尘怔在原地,看着那被泡红了脸,嘴唇一张一合,眼睛亮晶晶,认真向他说着自己不脆弱、不用这么保护的纪濯。
好像一个在家长面前逞强的孩子,晃着那小小藕臂,摇摇晃晃走来却说着自己无所不能。
谢肆尘愣了愣,唇角划过抹无奈。
不过没发表意见,而是微微挑眉,眼底闪过狭笑,将东西放台上。
下一秒,缓缓凑近纪濯,看着那一点点发红的耳尖,压低声音认真提问:
“原来,不用这么小心啊?”
这距离让纪濯一下僵硬住,咽了咽,局促点点头。
谢肆尘皱眉,煞有其事点头:“好,那我知道了。”
纪濯不解眨眼。
突然。
一股力量按着纪濯后脑,直直往后仰去,贴到一片硬邦邦的胸肌。
随即眼帘罩下一片黑影。
俊美面庞压近,一改往日温柔笑意,带着不容拒绝的波涛汹涌翻卷而来,狠狠压向那惊愕张开的唇瓣。
瞬间被攥住呼吸,急促,交缠,开水般升温,最后沸腾。
完完全全将纪濯包裹其中,搅得失去呼吸,眼中泛起朦胧泪意。
没好多久的唇瓣再次被吮吸地发疼。
在被吻到大脑昏聩,不知天地何物时,压迫气息缓缓撤离。
肩膀一沉,谢肆尘将头搭在肩上,双手环着纪濯的腰。
细碎低笑从喉间发涌出,桃花眼满是揶揄。
低头瞧着那脸色醉红目光迷离的纪濯看,慢条斯理笑道:
“怎么样?以后还用不用我小心?”
满脸红晕的纪濯:“……”
四目相对。
仿佛看到自闭缩成一团又强打精神伸出脑袋的含羞草。
被欺负的掉了一地落叶,还颤颤巍巍探头,满眼信赖任由欺负。
再次自己给自己狠狠点火的谢肆尘:“……”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谢总开始后悔了。
叹口气,无奈咬了下纪濯耳尖。
齿尖轻轻摩挲,很轻很轻,没用一点力,反而像是刚才凶巴巴用力后的讨好安抚。
“乖,去睡觉吧。”谢肆尘松开那被咬出小小牙印,打上自己标记的耳尖,目光重回温柔。
把自己撩出熊熊烈火,不能再继续下去的他打算好好用冷水冷静下。
揽着纪濯,作势就要送人出去。
只是没想到。
那棵颤颤巍巍的含羞草在离开一刻,突然转身拉住自己。
被吻到氤氲水汽的眼睛回视,努力压下羞涩颤抖,一字一句认真开口:
“一直没来得及亲口说。”
“谢肆尘,真的谢谢你。”
谢肆尘顿在原地,被那异常的认真看得失笑:“怎么突然——”
下一秒,纪濯的话让谢肆尘的笑容滞在原地。
“我父母……我看到了。”
桃花眼中笑容褪去,谢肆尘大脑甚至短暂陷入空白,好像被一记重锤击中脑袋。
那运筹帷幄、让无数对手闻风丧胆,甚至能将数万条重要代码倒背如流瞬间发现漏洞的人。
在这一刻,好像脑袋坏掉。
数秒无法分辨出这句话的意味。
或者说,对即将得知的事实担心,甚至恐惧。
谢肆尘下颌紧绷,迟疑失神:“你怎么会……”
说完那句话的纪濯眼睛有点泛红。
不是刚才被欺负、吻到大脑缺氧的羞涩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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