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肆尘这一打断,注意力又回到眼前的伤上。
那边被忽视的林逸则是如蒙大赦,忙不迭转身,脚底抹油关门闪人。
回想刚才的画面。
林逸木头人般呆站在原地。
属实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了。
林逸努力用自己贫瘠的小脑解释刚才的画面……
肆哥……和顾盛堰的未婚妻……啊不未婚夫……啊不……
妈的,恕他属实是不了解那圈子。
反正就是和顾盛堰的人。
……那是闹什么呢?
直男挠头,听着隔了没几米远的顾盛堰朋友还在夸赞自家大嫂以身饲虎,无私大气。
林逸陷入思考,下一秒猛一拍手。
他懂了!
难怪如此,必是肆哥看明白那人的诡计,在做一些新奇的羞辱手段。
想着,林逸眼中浮现轻蔑,冷冷朝对面几人翻个白眼。
呵!自己搞不定就把别人推上去,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种!
回想着那清瘦单薄的青年身形,林逸不禁咂舌叹惋。
瞧着还怪怜人的,真是可惜跟了顾盛堰那个混蛋,若是跟着他肆哥混一定不会这么受委屈……
还是他肆哥这老大好!
*
里面。
被林逸惋惜“受委屈”的纪濯缠好最后的纱布,打了一个利落秀气的结。
虽然想和谢肆尘多相处会儿。
可真对着那伤口,又忍不下心,想着处理快一秒谢肆尘就能少疼一秒。
挑碎片、消毒、包扎,纪濯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比平日的速度还要快。
落在谢肆尘眼里,却莫名像赶紧伺候好自己离开的样子。
注从他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那俯下身子纤细白皙的一截脖颈。
谢肆尘桃花眼暗了瞬,状似不经意问:“怎么对这这么熟练?”
忙碌的时候不觉得。
如今包扎结束,再也没理由靠近,缓缓放下那只手时,纪濯才惊觉心里有多空。
真的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美梦。
然后在打好结剪去纱布后,同谢肆尘的肌肤一触即分后,梦境碎裂,再也没有接触的可能。
想到这残酷落寞的现实,纪濯不免陷入低落。
然后不可置信地听到谢肆尘对自己的提问。
愣了秒抬头,对上那双眼睛。
谢肆尘坐的很随意,身子微侧向自己这边,左腿搭在右腿上,垂在扶手上的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敲着。
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自己,温声问道。
纪濯想,许是方才不好打断认真的自己,如今忙碌结束,在为沉默的氛围找些话题。
“嗯……”纪濯轻声回,“也还好。”
话落,谢肆尘依旧注视着,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等着纪濯将这话题解释清楚。
纪濯抿唇,只得顺着再说:“之前……经常受伤,就学会了。”
在提到“受伤”二字时,谢肆尘目光几不可察地沉了下。
谢肆尘皱眉,继续追问:“之前……?”
纪濯目光迟疑,之前二字,自然是他指发病的那些日子。
在刚查出自己的不正常,父亲有意放弃,打算另寻一个健康孩子培养,将他丢一旁自生自灭。
那时年纪小,没有人看着,也没有系统治疗过,对世界没有正确认知,经常会做出一些伤到自己的事。
流血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
后来还是外婆看不下去,将自己接到身边。
不过,也不知是老天的眷顾还是折磨,没多久,折腾一通的纪父发现自己生育能力出问题,不可能再有后代,无奈之下又把纪濯这个独苗接回来。
难得喘口气,这下是又开始被家里牢牢绑死,成为表面所有人艳羡、内里灵魂却早已衰败的空壳。
只是,这是父母瞒了二十多年,最不能言说的秘密。
亦是他可以云淡风轻对所有人讲,但唯独不想被谢肆尘知道的秘密。
他不想谢肆尘面前,成为一个脑子有病的糟糕形象……
纪濯敛眸,轻描淡写略过:“国外嘛,自己照顾自己,很正常。”
谢肆尘垂眸,压下心尖莫名的疼意,摩挲着刚刚才纪濯包好的地方,没让话题停下:“你在国外?哪儿上的学?”
“e国。”
谢肆尘又问:“哪个大学?”
纪濯顿住。
哪个大学。
他能说精神病院大学吗?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