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顾母也有点吓傻。

被狠狠一推后坐跌倒的她挣扎爬起来。

在看到是谢肆尘后，脸色一瞬煞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到底是长辈，还是顾盛堰的母亲。

瞧着这样，也只能让她在背后，不好逼着过来第一时间道歉。

主要还是因为知道顾母那对纪濯单方面的水深火热。

这现场几乎一眼便看明白。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谢肆尘动手，只该是又见到纪濯开始发火，不知怎么冲昏了头抡着动了手，又不知怎么谢肆尘横插一手拦下。

众好友为了不让大佬发火而尽力替顾盛堰开罪。

顾盛堰却只是眉头紧拧，脸色冷了秒。

盯了眼那边和纪濯并肩站着的谢肆尘，蹙眉沉思。

抬步，先去扶那边哆哆嗦嗦的顾母。

见到儿子，一下像见到主心骨。

顾母颤颤巍巍站起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拽着顾盛堰，嘴皮子打架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收拾那个——”

话音未落。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透过人群，谢肆尘那双冷如寒潭的双眼扫来。

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莫名的，顾母那些挂在嘴边的骂人词汇被咽下去，只剩下急到流泪的无措，“我……我……”

顾盛堰没说话，就算再笑面虎，对着这场面也挂不出笑了。

一贯温润的神情淡下去，但到底是自己母亲，心累到极点，却无法说出重话。

只面无表情吩咐旁人带走顾母。

而后亲自接过医药箱，大步朝那边得罪彻底的谢肆尘走去。

“实在抱歉谢总，家母有些激动，做出这样的事。”

不论是身份，还是就事论事，都是自己这边的不是。

顾盛堰姿态放得很低，身子微倾，低下谢肆尘一个头，一副听凭发落的诚恳。

空气陷入沉默。

没有得到谢肆尘回应。

倒是唤醒了愣怔在原地的纪濯。

纪濯原本还以为是犯了病。

之前是电梯前，现在直接到自己身边。

想到发病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譬如上次无知觉下给自己割腕，只觉得脸色一白，弄伤自己可以，但千万别对顾母……

失神的双眼终于有了聚点。

纪濯缓缓回神，红唇微张，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幕。

低三下四恳请原谅的顾盛堰。

还有那被所有人众星捧月、在眼前活生生的谢肆尘。

嘎吱嘎吱的生锈大脑有些过载。

倒也是对自己狠，分辨不清，直接抬手狠狠掐了下胳膊。

生理性疼痛逼出眼泪。

然后被一双温热修长的大手匆忙拉住。

低醇冷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把拽住纪濯胳膊，帮助纪濯除破幻象。

谢肆尘看也不看那边的顾盛堰，心惊胆战拦下那自己把自己掐青的纪濯。

努力克制疯狂滋长的欲望，疏离的口吻关切：

“还好吗？有没有事？”

指腹传来肌肤相贴的触感。

比他想象过还要美妙，纪濯皮肤有点凉，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是那最高不可攀雪山之巅的花。

甜蜜犹如大树般抽根生长，之前所有的失落、痛苦、难过、悔恨，却在抱住纪濯的一瞬，如云烟消散。

只余下甜到他头昏的醺意。

谢肆尘甚至有些感谢那个突然发疯的顾母，觉得自己还可以多伤几次，只要……只要还能抱一下纪濯……或者将这一秒多停留些……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此时此刻，注定只是一场幻想。

很快，那些顾盛堰的好友和手下便七手八脚地把纪濯接下。

微凉如玉的肌肤一触即分。

被一道道身影阻隔。

刚枯木逢春、甜意滋长的谢肆尘心情倏地沉谷，恰似一夜冬风，万木凋零。

看着那明明近在咫尺，却被带着同顾盛堰站回一侧的纪濯。

五指顿在半空，还残留着方才的余温。

却清清楚楚提醒着谢肆尘。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偷来的一瞬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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