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犹豫着开口:“你的手……”
“哦这个啊,”白绮桃大大方方的把绷带展露出来,左手尝试把它系紧,“餐盘碎了意外割伤的。”
女人半信半疑:“这个位置也太巧了吧。”
“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世上就有如此巧合之事,我还有医疗单呢。”
白绮桃想从衣袋里拿出单子自证,但别说单子了,她连衣袋都没见着。
女人见她僵着,开口问:“那你单子呢?”
“我说忘在奶茶店了你信吗?”
连同装药物和绷带的袋子一起忘在奶茶店了。
“好吧,”白绮桃放弃自证了,吹了吹手腕上后知后觉的疼痛,“就算我自己割伤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你手上不也有?”
女人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我没你这么狠的下心。”
接着向她展示自己的手,上面的伤痕不深且早已结痂。
女人嗤笑:“真可笑啊我,一边埋怨这该死的生活,一边贪生怕死,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事到临头又要退缩。”
白绮桃没搭话,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着顶楼景象,安静地当个聆听者。
重男轻女的家庭、不优异的成绩、不顺心的工作,一件件事叠加在女人身上使她崩溃。面对苦痛的生活,她试图寻找生命存在的意义,但苦寻无果。
断断续续地倾述完,她埋首失声痛哭。
白绮桃保持着静默,并不发表任何言论和看法,左手摸进装着手机的口袋,右手隔了段距离虚摸了摸女人的头。
女人捂住脸闷声问着白绮桃,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我到底该怎么做?都说人生下来的结局注定是死亡,我是应该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走向既定的死亡?”
怎么做吗……
余光留意到有人从楼下进入,白绮桃仰望繁星闪闪的夜空,回道:“你其实自己有答案。”
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这个问题有人曾经问过她,并且那个人在问完之后就给了她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而登上过很多次楼顶的白绮桃也有自己的答案。
当这道问题被问出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出现在提问者自己心里了。
“有了答案的事再多说都没用,但是你能接受死亡带给你的痛苦吗?”
“什……什么?”
“如果现在跳楼下去,你不会瞬间解脱,而是要在感受到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和身体各处器官破碎后在痛苦中死去,还有可能你的脑部没死亡,后续得在医院一直生不如死的躺着。
或者你觉得吃安眠药能无痛解脱?很遗憾,昏睡死亡只是痛苦死亡的伪装,服用大量安眠药之后你会出现神经错乱、严重嗜睡、呼吸困难等现象,你还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心脏跳动异常减慢。”
死亡的确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但死亡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女人没有回答白绮桃的话,只是哽咽着流泪。
她弓着身喘息,大口呼吸,整个人不正常的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这是哭到呼吸性碱中毒了。
“稳住呼吸!”白绮桃见状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口鼻,急切且严肃的命令她跟着自己的节奏呼吸。
……
在白绮桃的帮助下,女人的呼吸逐渐平稳。
平复下来后她拿开了白绮桃的手,自己围栏台基上返回到楼顶地面。
女人听见楼顶门口传来的上楼的脚步声,不意外地转身对白绮桃微笑:“谢谢你提醒我。其实我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懦夫而已。”
事情走向比想象中的要好,白绮桃轻笑着摇头:“努力的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谁都不是懦夫,我们都是自己生命的勇者。”
“勇者吗?”女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白绮桃,“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你描述的死亡体验像是自己经历过一样?难道你真的做过?”
白绮桃笑着看她没回话。
女人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想:“不可能,你要是真做了怎么可能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和我说话。”
白绮桃:“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真做了,而你现在看见的是亡魂呢。”
“骗谁呢,你看着也不像心理有问题的,而且你还有影子。”女人上下打量着白绮桃,“我都下来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我……”
一道清洌悦耳的男声抢先一步给女人解答:“她恐高。”
女人纳闷:“恐高?恐高你还坐上来?”
“对,就是他说的这样,我恐高。”
白绮桃十分自然地搭上面前江淮眠递来的手,借力跳回地面。
脚有点发麻使不上力,她差点跪在地上。
好在一旁的江淮眠眼疾手快地拉了她,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一如往昔。
“我这个人恐高但喜欢追求刺激,坐上来算什么,我还在更高的地方站上去过,你说对吧,小江?”
江淮眠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绮桃,半晌才回答了个“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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