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丝毫比不上你们的废物儿子?!”
“你们当初生下我,让我存活于世的意义就是当个扶弟魔?!”
女人决绝地按下侧键,手机屏幕的亮光骤然熄灭,隔断了电话那头聒噪刺耳地谩骂声。
耳边终于得到片刻清静。
脚下川流不息的车道和摩肩接踵的人群逐渐模糊看不真切。
她终是抑制不住眼泪,任凭它晕染脸上接盖不住倦色的妆容。
“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光是活着都要用尽全力,或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女人喃喃自语,身体在意识濒临崩溃种不自觉向前倾。
忽地,身后锈迹斑驳的铁门发出干涩的吱呀声。
有人推开了被她半掩住的门。
“是谁?!”身体因惊吓本能地后退了回去,她被这毫无征兆的推门声惊回了神。
接着听见一声沉重的脚步声,转身对着来者大叫:“别过来!”
原以为这么重的脚步声会出自于一名成年男性,她怀疑来者是来劝阻她的保安或者民警,亦或是好心的男性路人。
但眼中倒映的身形却和想象中天差地别。
路人,但是女性。
楼顶大门处只站了一个身形修长高挑的女生。
女生安静的站在离门口只有一步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光线有些暗沉,她看不真切女生的眉眼和神情,却从对方身上感到了莫名的镇定和安心。
”嘶。“白绮桃悄悄活动了下因用暗力踏步而有些被震麻的双脚,心里庆幸还好女人没有被她的突然来访吓的坐不稳。
贸然出现的话,对方可能不是自己跳楼的,而是被吓得坠楼。
眼见女人情绪没之前那么激烈,她试探性地点亮了手机屏幕。
手指刚点动屏幕只来得及按一个按键,就被女人强烈制止了。
“放下你的手机!不准给警察打电话!你要是敢打我现在就跳下去。”
女人疲惫的脸上残留着干涸的泪痕,声音充满了颤抖和愤怒。
坐了这么久还能转过来和她说话,意味着还有本人求生的意识,不算完全没有挽回的地步。
白绮桃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但面对现下的场面也不免觉得棘手,心里不比平时有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当务之急是稳住对方以及拖延时间。
她当着女人的面收起手机:“好,我答应你不打电话,那你能不能下来?”
女人自然是拒绝了。
不出意料的回答,白绮桃挑眉,并不遗憾自己只是问了句废话。
此句过后楼顶便没了人声,女人保持着转身,白绮桃也没离开,双方均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
长久的沉寂让女人有点坐不住了,看着白绮桃站在原地发呆,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问,情绪又一次崩溃:“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白绮桃舔了舔嘴唇,平淡地询问:“那你想我问吗?想说的话我可以听。”
女人哽咽着转回身,抬头望着天:“这个世界没一个理解我的人,没一个人能为我着想,我活着真没意思!”
白绮桃又问:“所以你要说吗?”
女人只是一个劲的嚷嚷“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我说了只是白说!说了也没有用!”
答非所问,却有倾诉需求。说一堆也没跳,根据以往自身的经验判断为有救。
白绮桃确认女人只是情绪上头不是真的有轻生想法,悄然松口气,心放下一半。
她趁女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惊动她地爬上楼顶边缘,和女人反着坐。
“猜你想说,”白绮桃用AI板的语气棒读,“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的语言!才能表达我乱七八糟的心情!吐出来,矫情!咽下去,呛嗓子!”
脑子里不自觉脑补出一个头发在风中乱舞的白衣女子。
女人哭怨声停止,然后被白绮桃突然地靠近吓得打了个嗝,她连忙用双手捂嘴:“你为什么也坐上来了?”
白绮桃自然地接话:“当然是看风景。”
不是,谁看风景是背对风景的。
女人显然不信,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看着随和的女生。
注意到对方眼里的警惕,白绮桃不免觉得好笑。
明明自己坐的才危险,怎么还警觉起她一个好心路人了。
走神这几秒,她的右手被女人举起,宽松的衣袖因引力往下坠。
手腕处松垮垮包扎的染血的绷带就这么暴露在对方震惊的视线中。
白绮桃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手腕上看去,停顿几秒后心下了然。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手部动作幅度有点大,不仅包扎的绷带松了,伤口也因牵扯而崩裂出血。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手忙脚乱的放开白绮桃的手,显然是很意外和吃惊的模样。
白绮桃拉了她一把,让她坐正,免得因惊慌意外而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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