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真不紧不慢地解开缠在刀上的红布,握住刀柄末端,斜瞥了老富一下,“锵”地一声拔出了刀。
我发现德悯的眼神不太对劲,德真扫视刀口一番,也向老富投去质询的目光。
“富先生这把刀是从何得到的?”
“城郊雨荷园。”
“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吗?”
老富点点头,瞟了瞟德真身后的木桌,桌子四周各摆了一张木凳。德真立即会意,连忙请我们坐下。
“大师,昨晚我和我朋友,被人引去了雨荷园,在那遇到一具行尸……”老富咂了咂嘴,摆出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
德悯赶紧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清水,放在我们面前。
德真把刀插回刀鞘,面色凝重地问道:“那具行尸,是不是东瀛武士?”
“没错,正是东瀛武士。这把刀,就是他的。”
德真眼中透出凌厉的目光,“两位可知道,这具行尸,是受何人操纵?”
“一个叫游子璇的女人,据说,此人是玖菊一脉,天门首席阴阳师。”
德真与德悯面面相觑,脸色显得惊疑不定。
老富放下水杯,一脸淡定地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两位大师,游子璇和那东瀛武士,都已灰飞湮灭了。”
“什么?”德悯愕然问道:“怎么会灰飞湮灭了?”
“玖菊门下这些跳梁小鬼,遇到我们,算他们不走运。”
德真不禁有些惊奇,“是两位灭掉了玖菊天门首席阴阳师和那具行尸?”
“没错。我们特来贵寺拜访,是因为无意间听闻,贵寺惠铭方丈日前圆寂,便觉此事有些蹊跷。”
“有何蹊跷?”
“近日这把刀上染了血,玖菊如果只是对付普通人,应该不会动用天门的首席阴阳师和镇门行尸吧?”
德真和德悯脸色十分难看,也怪老富实在太年轻,他那副长相又不太靠谱。两位大师自然猜不透,老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富先生有话就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德真神色隐隐有些怨气。
“大师千万不要误会,我来求见大师,就是想弄清楚,惠铭方丈是如何圆寂的。”
德真和德悯没有回答,二人同时微微垂头。
老富也不着急,端起水杯喝完剩下的水,才缓缓说道:“请问两位大师,贵寺中还有惠字辈的高僧吗?”
德真闻言大为震惊,“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师傅一身术法,我只学到两三成。想必两位大师的情况,也跟我差不多。如果贵寺惠字辈的高僧不在了,只怕日后难御倭鬼啊!”
“倭鬼……”德悯若有所思看向德真,“师兄……”
“诶!”德真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惠和师叔年事已高,事发时,竟未听到一丝动静。”
老富立即追问道:“这么说,惠铭方丈的确不是自然死亡?”
德真点点头,压低声音娓娓道出事发经过。
出事那天晚上,方丈照旧九点回到禅房休息,当晚寺中一如往常般安静。
但第二天做早课的时候,小沙弥敲不开惠铭方丈的门,就找来了德真。
刚走到方丈禅房门外,德真就察觉到很浓的血腥味。急忙让沙弥请德悯前来,一同撞开了方丈的门。
两人进门之后,只见惠铭方丈盘膝垂首端坐禅床,颈间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大量血液染红了僧袍和蒲垫。
从刀口痕迹可以看出,这一刀是从正面横扫,斩断半拉脖子,只剩颈骨挂着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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