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寂静的东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夜风吹过枝干,引得枝叶摇曳,唰唰声越发的让这座宫殿肃然起来。
钱忠走进大殿的时候,发现二殿下也在,原本垂着的头垂得更低。
“殿下,二殿下。”钱忠俯首一礼。
沈玄隐的视线在钱忠的身上审视着,他在知道沈玄瑛答应魏识的事情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插手,更何况魏识并非姓魏,而是姓展。
那小子明显就是要把东宫牵扯进江家的事情中。
偏偏兄长还答应了。
长公主说的对,兄长就是心有善意,哪怕是知晓魏识的目的,也因着当年展家的事情心怀愧疚。
“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沈玄瑛先是观察着沈玄隐的神色,才看向钱忠问道。
钱忠亦是有些畏惧二殿下,只能把在开封府牢狱中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钱忠微微抬起头,朝着沈玄隐的方向看去,发现二殿下神色依旧,似乎对他所说的事情并不惊讶。
倒是主位上的太子殿下,表情中有着微微的震撼。
“佘裴音当真是废了?”沈玄瑛语气带着不可置信:“所以江姑娘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那么着急的废了她的父亲?”
钱忠无声叹息:“奴才也不知,有展公子在,奴才根本就无法靠近。”
况且他还要时刻警惕牢狱中会不会有意外的人出现,总不能一直盯着,开始他也以为江止只是与佘裴音有什么话要说,谁会想到江止是想让佘裴音活着难,死了更难。
“能突然废了佘裴音,定是发生了什么。”沈玄隐开口,他的视线一直在钱忠的身上:“去查查之前佘裴音见了谁。”
“奴才在回来的时候查了一番,白日中徐家的大爷前往了一趟开封府,当时龚逸还以为徐徽前往牢狱中是想要了佘裴音的命,随后在傍晚的时候,佘裴音新娶的新妇便前往了开封府。”
钱忠说话间,似又想到了什么:“在奴才抵达开封府的时候,那萧氏正好离开开封府。”
“看来这其中还真的有事情。”沈玄隐眸中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该说是展宿那小子的报复,还是江家那丫头有手段。
这样都要把东宫拉下水。
佘裴音在开封府出事,徐家定然会调查,而钱忠前往了开封府,不会轻易的就被抹去。
江家这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浑。
随着江家这件事,怕也是搅浑了京州的这湖深水。
“展宿这小子是想借力打力吗?”沈玄瑛说完后轻笑一声,他看向沈玄隐:“阿钰,你说展宿回到京州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玄瑛知晓玄隐不会回应,又自顾自的说着:“就凭他孤身一人也想要与父皇抗衡?”
“不是有你我吗?”沈玄隐唇角泛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现在做的就是想要这京州乱起来,徐家,翼王,徐皇后一直想要对付的就是东宫,不过以前都是暗中牵制,就算永正帝起了废兄长的心思,也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就连在朝堂之上也是格外小心的询问满朝文武。”
“若是所有的明争暗斗都摆到明面上来,多有意思,多有趣。”
沈玄隐想到眼下的局面,内心深处竟隐隐有些激动,如果因着江家的事情打破了这些年永正帝保持的平衡。
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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