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谈话声让最里面牢房中的佘裴音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仰头视线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佘裴音历来都是警觉的,萧清霜才从这里离开没有多久,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前来这牢狱中?
但佘裴音又想到他目前对徐家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在这开封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脑子里面刚刚出现没有危险的念头视线中就出现了江止的脸。
佘裴音那有些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背脊都僵硬了许多。
这个时候江止怎么来了?
徐徽没有叮嘱龚逸不能随意让人出现在这牢狱中?
龚逸不是徐家提拔的人吗?
为什么江止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前来见他?
“你来做什么!?”佘裴音站起身来,看着已经站在牢房外的少女,心底那熄灭的怒火猛地窜起直达脑门,语气也狠厉了不少:“我问你来做什么!?”
佘裴音最是不喜欢江止一脸平淡的样子,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江止的掌控中一样。
这种感觉,就让佘裴音想起了江老夫人还在的日子,无论他有什么想法都会被江老夫人否决,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被江老夫人给看清,被识破。
就如同此时江止看他的眼神,佘裴音下意识的就觉得江止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徐徽今日对他所说的事情。
“父亲这么激动做什么,女儿不能来看看您吗?”江止扯笑轻飘飘的问道。
佘裴音的目光死死的锁在江止的脸上,字眼明了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此时此刻我承受的什么难道不是拜你这个好女儿所赐?你来看我做什么?是想来嘲笑我?嘲笑我在你江家蛰伏十几年到头来功亏一篑?”
江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佘裴音狰狞的样子,直到佘裴音脸色恢复一些平静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您错了,女儿并非是来嘲笑你的。”
“那你来做什么?”佘裴音控制不住此时的怒火,但一想到还有徐家可以攀附,怒火倒是能压制不少:“江止,你不要以为这样父亲就完了,你且等着看,你不会好过。”
“是吗?”江止低笑一声:“女儿总觉父亲所说的都是废话呢。”
佘裴音脸色微变,他想要问‘废话’是什么意思?也想问江止这个时候前来这里要做什么,只是这些话在看到魏识打开牢房门的时候都咽回肚中。
牢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佘裴音回神,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慌:“江止,你要做什么!?你带着这个人来做什么!?”
江止走进牢房中,看着以往温文尔雅的父亲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会心一笑。
她说:“父亲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来见你是为了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佘裴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徐徽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江止知道徐家的目的,那么江止前来这里……
“父亲觉得女儿应该知道什么?”说话间,江止与魏识对视了一眼。
魏识会意,在佘裴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制止住了佘裴音。
也只是在片刻间,佘裴音在重力的控制下,直接单脚跪在了地面,双手都被钳制住死死的扣在了后背,怎么都动弹不了。
“江止!我是你父亲!”
江止能从佘裴音的惊慌的神情中看出一些情绪,她靠近佘裴音,静静地俯视着。
静静的看着佘裴音的崩溃。
“江止!你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止儿。”
“止丫头。”
“父亲的确是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但父亲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女儿的。”
“父亲虽与你母亲有些恩怨,但你是我女儿,父亲怎么会害你呢?”
“前几次萧氏与你外祖母所做的事情都被父亲所阻拦,止儿,你不能这么对待父亲!”
她看着佘裴音的挣扎,突然想到了前世被安排送往翼王府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跪在地面,被萧清霜的人死死的摁住,无论她如何求饶,如何祈求,佘裴音与萧清霜都如她此刻这般冷漠的看着她挣扎。
她说:“父亲。”
佘裴音听着软绵中带着戾气的声音,就见少女蹲下身来与他平视。
江止扯笑:“照着父亲的警觉,应该知晓女儿这个时候前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止儿,我们是一家人,刚刚与你说了,就算我与你母亲有恩怨,那也是与你母亲的事情,父亲是爱你的,止儿?”佘裴音说的很快,仿佛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一样。
“父亲,你知道吗,你曾在女儿心里与母亲一样的重要。”江止就这样淡淡地盯着佘裴音,好像在透过佘裴音看前世,她的语气很柔和:“我们本是一家人,可你为何那么心狠呢?”
“就算被女儿揭发也没有一丝的悔恨与愧疚,你当真以为江家欠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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