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楼这些年不少清倌被人赎身,价格都是由被赎清倌的价值来定。
苓湘湘这些年除了佘延岑外,几乎没有别的客人。
价格自然合理。
只是云娘一直以为替苓湘湘赎身的会是佘延岑,云娘的主子也是看在佘延岑以后前途大好的份上才让苓湘湘一直只有佘延岑一人。
如今给苓湘湘赎身的却是不知名讳的女子,在苓湘湘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回报,固然是要为难几分。
“姑娘不说名讳,不报家门,要是我的人落入的是一个火坑,那岂不是害了湘湘?”云娘坐在书案后,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千两银票,笑眯眯地盯着带着帷帽的江止。
江止颇有几分兴味的说道:“云明楼做生意如此慈悲呢?”
云娘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红唇勾起:“若不慈悲,湘湘这些年怎会只接一个客人?”
“是吗?”江止慢悠悠地说着:“我怎么觉得是云明楼认为心仪湘湘的客人以后会是朝中新贵?”
云娘眸色微动,她轻啧一声后整个身子往书案倾斜,胸前的风景一览无遗,声音轻柔:“你是谁?”
云娘审视的盯着戴着帷帽的江止,尽管她看不清帷帽中的面容,但她知晓这少女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看来这桩买卖掌事的不想做了。”江止用肯定的语气。
她早该猜到能让苓湘湘这些年中一直接佘延岑一人,这云明楼背后之人是想笼络佘延岑。
如今不是佘延岑赎走苓湘湘,这云明楼多半不肯放人。
怎知,苓湘湘一直记挂佘延岑会被佘家所连累,站出来带着哽声:“掌事,奴心甘情愿跟着姑娘走,还望掌事成全奴。”
云娘若是还看不出苓湘湘是被眼前这位少女威胁,她就白在云明楼待了这么些年。
“这一千两,怕是不够。”云娘又靠在了椅背上,语气冷了不少。
“你要多少。”江止忍着心底浮现的戾气。
“姑娘既知晓湘湘对于云明楼是何用处,自然就该知晓姑娘来这么一招打乱了云明楼之事,你稍等片刻,我去问问主子。”
“需要多久。”江止沉声问道。
云娘轻笑:“姑娘着急离开?”
江止跟着笑:“那就等掌事商量好了我再来,先告辞。”
苓湘湘一看江止转身,直接跪在了江止脚边:“姑娘,你,奴,奴现在就跟你走,奴便宜的,掌事心慈。”
说着苓湘湘直接跪着到了云娘侧边:“云娘,你,你看在这些年的情义上,让姑娘买下奴吧。”
“你真的愿意?不是被迫的?”云娘语重心长的问道。
只要苓湘湘说一句是被迫的,江止来云明楼就是破坏了云明楼的规矩,云明楼自是不会处理,但会交给官府。
云明楼做的就是你情我愿的生意。
“奴愿意,云娘,奴真的愿意。”苓湘湘紧紧握住云娘的手。
云娘蹙眉,又朝着江止看去,她实在是不知这个人能威胁到苓湘湘什么。
莫非是佘延岑?
“真的愿意?”
“真的愿意。”
云娘松开苓湘湘的手,起身朝着壁上架中的锦盒走去,锦盒上有一根发条,扭动几次后,锦盒自动打开。
她从里面取出一张卷着的羊皮纸,走至苓湘湘面前:“这是你的卖身契,拿着吧。”
苓湘湘感激的看着云娘,颤着手接过,小心翼翼问:“你这样,主子,会不会为难你?”
云娘笑了:“你明知我对你心软,还说自己自愿,看来我与那人之间,你还是选择了他,至于主子,我顶多就是去暗阁受几日训罢了。”
苓湘湘眼眶的泪珠刷的下滚落下来:“云娘,是我对不住你。”
“好了,以后你好自为之,我只求你莫要忘了主子对你的恩情。”云娘说完,收起书案上摆放着的银票,看向江止:“姑娘,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江止轻笑:“多谢掌事慷慨。”
苓湘湘站起身来,走至江止身边,双手把卖身契呈在江止面前,说:“姑娘收下。”
“既是赎身,那你就是自由之身,自己收着吧。”江止说完头也没回转身走出房中。
苓湘湘紧紧的握住羊皮纸,回头看了一眼云娘。
云娘也没想到江止不收。
江止走出房中后,苓湘湘与卿芸并肩走在身后。
苓湘湘看着前面的背影:“姑娘,奴去收拾收拾跟你走。”
“快些。”江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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