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何人敢指摘孤德不配位，不过是一场疫症，倒是把诸位大人吓得魂不附体胡言乱语了！”

“孤德不配位不能做这个天子，那么在诸位眼中，谁有这个资格？是如今躺在床上，再也不能走路的鲁王吗？还是孤那尚未及冠的几个皇弟？”

“不如诸位大人提个人选出来让孤好好听一听？”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个个都垂下了脑袋，鲁王没有人提及都被废掉了双腿，何况那些本就根基不牢的皇子。

只怕今日提了谁的名字，明日哪位皇子就要暴毙在自己殿内了。

太子将除了鲁王之外的所有皇子都猪猡一样圈养在一处，为的便是用来警示大臣们。

除了太子之外，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既然诸位大人不说，那么孤便以为诸位大人并无异议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

坐在龙椅下首的太子起身，环视大殿，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畅快和满足。

随着内侍的一声退朝，太子的目光在上首的龙椅上流连了片刻，便离开了大殿。

他走之后，原本死寂的大殿上才逐渐响起了说话声。

“太子有暴君之向，实在不堪为明君啊。”

小声说话的大臣满脸的忧愁。

听到这话的人或鄙夷，或赞同，或沉思，但现在他们的确受制于太子。

倘若太子一怒之下杀了所有皇子，他们又要去哪里寻一个血统纯正的皇帝人选？

宗室子弟只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如非到了山穷水尽最后一步，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

先帝即将下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总管，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学不会看清形势，难道孤做皇帝不好吗？”

回到紫宸殿的太子由内侍服侍退下了朝服，在喝茶的时候扫了一眼守在书案旁的白喜，忽然开口道：“父皇在位的时候，对朝事并无多少关心，孤作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些蠹虫，在分享父皇的权利。”

“可他们忘记了，这权利是父皇愿意分享出去的，如今孤要成为天子，自然也可以收回来。”

“你说，他们是不是太忘乎所以了。”

白喜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他们忘了，殿下自然就会让他们想起来。”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孤会让他们想起来的！”

太子脸上的怒容顿消，大笑不已。

冯艳站在太子身后，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那沉默如幽灵一样的老内侍。

他的主人已经死了，可他还活着，不知道为何活着而活着，如腐朽的尸体一般。

“父皇啊父皇，等着儿臣风风光光将您大葬之后，便来接手大盛的江山，您的皇位！”

-

皇帝大葬这日，盛京满城不见彩，太子扶棺，亲自送葬出盛京。

漫天白幡，玄甲铁骑如沉水一般护卫在侧，站在城门之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条宛如长龙的队伍。

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药的虞清漪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中，她一样做铁骑护卫的装扮，沉默肃穆地坠在队伍后。

伴随着震天的哭声，她渐渐地看到了一处淡金色的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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