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体快不行了。

这些日子，太医去请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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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今日在下朝之时，口吐鲜血，左右反应极快，挡住了父皇，但还是有人看到了。”

东宫的书房里，太子的语气又轻又快，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等不及的狂热。

“宫中的脉案，查不到父皇此时身体究竟如何，但父皇这几日服用药物越来越凶了。”

“父皇，他老了。”

他的身体不行了。

太子心头念头翻滚，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之后，太子才转身看向了一直静静立在自己对面的人。

“玄陵，孤视你为孤的左膀右臂，你可明白孤的意思？”

谢玄陵看着太子，看到的不是未来能够中兴大盛的万民之主，而是一头急不可耐的恶犬。

一头妄图一口吞下整个天的贪婪之犬。

“殿下有改天换日之志，微臣必将誓死效忠殿下，只是殿下应知此时大盛已有外患，若是再起内乱，恐生事端，搅乱殿下的千秋大业。”

“孤知玄陵聪明忠心，不过区区南齐，手下败将而已，战事不过是一时，我大盛的将士很快就会将他们驱逐出大盛的疆土，至于内乱，孤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父皇仙逝，孤承应天意，又怎么会生事端。”

“玄陵忧心太过了。”

太子拍着谢玄陵的肩头，“孤是大盛命定的未来天子，卿乃是我大盛的治世能臣，盛氏的千秋伟业江山，孤盼着与卿携手共览。”

落在谢玄陵肩头的手微微往下压了压。

谢玄陵抬眸，迎上太子的视线，沉声道：“微臣多谢殿下厚爱。”

“......玄陵定然不会让孤失望，孤等着。”

太子大笑。

他知道父皇早就打算废了他，不过碍于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

而他身为太子，也永远不会给他机会废除自己。

他拿到手的东西，就是他的。

不会再拱手让人。

父皇曾言他不是真正的天命储君，可，这种东西，难道自己等着盼着就会落在他头上么？

不会的。

就像是他那众望所归的前太子兄长一般，自己守不住的东西，不仅会落在别人的手中，还会要了他的命。

父皇的认可，母亲的宠爱，朝臣的忠心，这些东西，在有些时候，也会变成一把催命的刀。

谢玄陵走后，太子捂着脸，笑容越发不可遏。

......

一直被关在偏殿的虞清漪，终于在她入宫后的第三天见到了皇帝。

不过似乎也不算是正式面见皇帝，因为她被带到了一处药房内。

一整面墙上贴着琳琅满目的药材的名字，浓郁的药香熏得人头晕。

“你便是虞氏？”

皇帝有些虚浮的声音响起。

虞清漪寻声抬头看去，一旁的药架边披着织金绣龙披风的人目光威严，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

“民女虞清漪，见过陛下。”

“见了孤，你似乎并不害怕？”

皇帝走了过来，语气沉沉，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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