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白色西装,形销骨立,眉目疏冷的男子安静走出。
模样生的极好,气质更是出尘,好像雪山顶上一朵清冷孤立的花,不喜不悲,触不到也抓不住,淡的下一秒就要化作烟尘。
那样貌过于惊艳,几乎出现的一瞬,将整个现场都衬得黯淡无光。
谢肆尘目光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定住,一时之间,所有的恼火、不甘、愤然尽数消失。
只定定望着,灵魂都发出一声喟叹。
是纪濯。
“怎么下来了?”瞧见那从楼梯而下的身影,也顾不得再和谢肆尘说话,顾盛堰快步而去。
只听人群中不时传来骚动:
“哇靠……这脸也太顶了,谁家带来的啊?”
“顾盛堰居然亲自去迎了!”
“卧槽!等等!这不就门口摆的那个立幅上……这就顾盛堰订婚的那位?”
纪濯一直在想这事。
刚才楼上顾母又突然闯进来,幸而顾盛堰做事还算稳妥,附近安排了人,几乎是一瞬便被来人挡住。
但挡得了人,捂不了嘴。
气到极点的豪门贵妇骂起人来,各种脏到极点的话倒豆子般往外飙,指着鼻子大骂“下流”“不要脸”“带坏我儿子你怎么不去死”。
大吵大闹着实头疼,一些词语也着实是刺到纪濯。
待得胸口发闷,便寻了空,悄悄先下来。
不得不说,钱和权,真是个让人面目全非的东西。
记得小时候,那时顾家还在港城,顾盛堰和自己一个幼儿园。
每一次,顾母都会笑眯眯地带来亲自烘烤的小点心,使劲让顾盛堰塞给自己,然后努力和父亲获得搭话的机会。
那时的他,用医生的话说有轻度自闭。
怎么形容呢,大概是看待世界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可以很敏锐的感知,但做出表达总像蒙了层纱,缓慢而茫然。
经常被误以为是高傲不近人。
不过,当时有着首富独子的名号,这份疏离冰冷倒不意外地被视作正常反应。
那时的顾盛堰经常被母亲指使来自己送东西。
迟于表达的纪濯当然毫无反应不会收。
只是,在接连几次意外看见没送出去东西的顾盛堰被顾阿姨揪着耳朵大骂,身上还挨了几下后。
再看到顾盛堰,纪濯总会努力从自己的小世界挣脱,接下那一个个无用的礼物。
伤痕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桌上越来越多堆给两人的昂贵书包玩具学习用品,和巴巴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的小跟班。
再后来,顾家搬离港城。
自己的不正常也终于被发现不对劲的外婆提出。
检查结果下来,好面子的父亲大怒,誓不让独子有病的消息传出去,他便正式退学,开始漫长的家庭教育生涯。
如今渐渐大些。
再回过头想那些事,总觉得像一场可笑的默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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