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淡了。
或是,心死了。
纪濯轻道:“我累了,先挂了。”
看着脆弱易折,做起事来却分外干脆果决。
话落,指尖一划,不顾对面气急大喊,将主治医生兰笙的电话挂断。
终于,纪濯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水雾氤氲眼周。
不久前纪父冷酷无情的宣布回荡耳际:
【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
【下周订婚,有了顾少的十个亿,纪家就能起死回生。】
【反正你一个废物,我也不指望你能继承纪家,亏得这张脸有点姿色,不算毫无用处……】
风轻云淡尽数消失。
混合着兰笙掀开的儿时往事,彻底成为压垮纪濯的最后一根稻草。
细碎的呜咽无声响起,眼尾通红,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
双相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尤其在郁期。
然而,父母是不允许纪家继承人哭的。
于是,哪怕此刻,根植于儿时棍棒鞭挞的条件反射,纪濯竟依旧保持着一声不。
却彻底成被打碎的瓷器,破碎湿透。
朦胧中。
修长挺拔的背影缓缓转身。
一双无数遍描摹,陪自己捱过漫长黑夜的桃花眼朝自己回视。
“谢……肆尘……”纪濯模糊不清的低声伴着哭腔响起。
他好难过啊……
为什么,人生会这样的,烂透了呢?
他哭着想要触碰那双眼睛。
最后只摸到一片湿润,还有黏黏的血腥味道。
意识回笼之际,勾人妖冶的桃花眼消散。
纪濯低头,看到了自己掌心的剃须刀刀片,和鲜血一地蜿蜒不止的血色手腕。
从小到大,纪濯能够自己决定的事情很少很少。
然而,再压抑温顺的灵魂,也会有想努力保护不被玷污的净土。
就出格一次吧,他想。
保留最后可笑的尊严,给那个无法靠近的奢望。
纪濯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鲜血流淌,冰冷蔓延,血腥味呛得刺鼻。
也算是一种解脱……
不过没能如愿。
瞧着卧室许久没有动静,一位来送东西的女佣推开门。
入眼就是鬼片现场般,从浴室地板向外渗出的鲜血。
红的刺目。
尖叫声响彻庄园。
随即是混乱嘈杂的脚步,管家,仆人,家庭医生,还有在会客室高谈阔论的纪父和顾盛堰。
顾盛堰抱起血泊中的自己,疾步奔向抢救室厉声和家庭医生说着。
身后还隐约可闻,哪怕此刻依旧在脸色铁青高声斥骂着他的父亲。
意识弥散的最后,纪濯听到顾盛堰神色复杂问:
“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宁可死吗?”
头顶光灯刺目,刺得本就虚弱的纪濯连气声都发不出。
只心里默默想:
……嗯。
就这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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