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两年里,舟渡晚一直扮演着另一个人——墨羽镖局的大小姐林秋桔。甚至就连她的枕边人,风雨山庄的少主景萧肃都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娶回来的并非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
今日是舟渡晚的生辰,景萧肃特地从百里开外的雨城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为她庆生。
果不其然,午饭过后舟渡晚便收到了侍卫送来的书信,景萧肃在暮云楼订了晚宴,邀她晚上赴宴。
暮云楼是江南最有名最昂贵的酒楼,平日里只接待达官贵人和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座位和包间通常都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夫人,这是少主让我们从锦绣坊为您买的红豆酥。”
舟渡晚接过用雕花木盒装好的红豆酥,拿出一串银子放到小厮的手中说:“谢谢,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实在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小厮接过银子,不着痕迹地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道:“诶,谢谢夫人,夫人客气了。”
人走后,舟渡晚拿出一枚红豆酥放入口中咬下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又将剩下的红豆酥放回木盒中。
她并不喜欢吃红豆酥,红豆酥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林秋桔的最爱。
而在过去的两年里,这个名字属于她舟渡晚。
外面日头偏移,日晷上太阳的黑色阴影已经不知不觉指向了申时一刻。
今日虽是舟渡晚的生辰,但她的穿着却一如既往的素雅。
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舟渡晚走入风雨山庄的偏院。偏院里杂草丛生,令人心烦的蝉鸣声声不歇,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舟渡晚屏退了跟随自己的侍女侍卫,提着红豆酥走到偏院的石桌前坐下,等了一会儿。
不足一刻,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女子便翻墙而入,自然地坐到了舟渡晚对面的石椅上。
“一路上顺利吗?吃点红豆酥吧。”舟渡晚将木雕盒打开,把盛放着红豆酥的磁盘端出来放到石桌上。
来人捻起一枚红豆酥,撩起自己的黑纱斗笠,露出下面和舟渡晚几乎有十分相像的容貌,张嘴将红豆酥放入口中,随即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她便是林秋桔。
“许久未曾吃到江南的红豆酥了,你怎会知道我喜欢锦绣坊的红豆酥?”说着,林秋桔说着又捻起一枚红豆酥,她右手的食指上长着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练刀导致的。
“不是我,景萧肃买的。”
“哦。”林秋桔取下黑纱斗笠放到石桌上,解开自己用发冠高高束起的长发,“他居然还记得我爱吃红豆酥。”
“这次回来多久?”
“不走了。”林秋桔疲惫一笑,“同舒子夜闯荡江湖久了我才忽然明白了景萧肃的好。我已经替你在荆州购置了三间商铺和一间住处,你自己拿上些银票便和你母亲尽快搬过去吧,以后我们最好别见面了,省得夜长梦多被人发现了端倪。”
“嗯。”
林秋桔观察着舟渡晚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舍不得这风雨山庄少夫人的位置了吗?”
“不。”舟渡晚回过神来说,“那本就是你的东西。”
林秋桔不再追问,她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换上舟渡晚带来的杏色长裙说:“你以后自己随便开家店,带走的银两也够你和你母亲下辈子生活了,就别再去那种地方唱戏卖艺了。虽说你不卖身,但出入那种地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不了你要挨他们占些便宜。”
舟渡晚欲言又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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