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耜梗着脖子：“即使你是大理寺的人，我没犯法，你也不能滥用私刑，这也是违法的。”

“唷唷唷，一套一套的嘛。那我问你，你与人密谋联手杀人，算不算违法？按我朝律，杀人是重罪，何况杀人全家？”

“王家人不是我杀的。”

陈兴踱步到他身后，抡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赵耜大叫着：“真的不是我。”

坐在屏风后面的萧毅听到皮鞭声，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

他的眼前出现了玉奴身上的伤痕，一时之间他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皮鞭声再次响起，赵耜的惨叫愈发凄惨。

“李管家都招了，他说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你去李府时看到了李大小姐，贪图她的美色才想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没想到被王家人捷足先登，所以你怀恨在心，将王家人全部杀死，再嫁祸给李家两位公子。”

陈兴快速而高声地说着，赵耜嚎叫：“不是我，全是李管家的主意，他给我了五十两，我犯不着为五十两杀人啊。”

“五十两。”陈兴笑了：“这五十两让你做什么？”

“李管家给我五十两，让我去河边看放灯。他说会有人掉到河里，让我跳下去把她救上来。我开始不知道是李小姐，我心想着拿了银子还救人，不是挺好一件事嘛。”

赵耜没想到他救的是铁龙镖局的小姐，他去镖局送货或者修东西的时候，有几次在花园里偶尔地见过李小姐。

她当然不记得他，他也只是远远地望见过她。但即使是仅有的几眼，她的倩影早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

从水中将她抱起的时候，赵耜完全傻了。

怎么可能是她？可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她在他的怀里，温热、柔软。她的眼里除了惊慌，还有羞涩。

李家的人将李小姐裹了带走，李管家冲赵耜挤眼睛，他立即混在人群中回了家。

之后，他像往常一样每天打铁，心却无法再如从前一样平静。

终于，三天之后借口去给镖局的马换马掌去了李家。

镖师正在议论李一儒让人四处打听救小姐的人。

“听说，如果找到那个人，李大当家的要将小姐许配给他呢。”一个镖师道。

另一镖师不置可否：“那怎么成啊？如果对方是个农夫，又或者是个铁匠，难道小姐还嫁了他不成？”他冲蹲在马前的赵耜挤眼睛，赵耜涨红了脸不敢接话。

两位镖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淫邪之意，赵耜不由握紧了拳头。

李管家过来让镖师去前院整理东西，支走他们之后，他对赵耜道：“你怎么来了？”

赵耜道：“我怎么不能来？不来才不正常。”

“嘴巴紧点啊。”李管家看四处无人，叮嘱他。

赵耜问他：“李管家，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落水啊？”

“别废话，给你钱就拿。还有，别想打小姐的主意，给我老实点。”

赵耜不敢不老实，他家的铁匠铺一年大半的生意都靠铁龙镖局，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李管家不把活给自己家了，他爹一定会把他打死。

不久之后，李家小姐便出嫁到王家，此事也算安定下来。赵耜心中虽然难过，也知道自己身份，便也只把这事藏在心中。

半年之后，李管家来到铁匠铺，借口镖局要修车把赵耜带到无人之处，李管家拿出三十两银子给他。

“为何？”

“李小姐回府哭着说夫家虐待她，两位公子很生气，吵着要去王家评理，我怕他们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所以你跟着他们，想办法把他们劝回来。”

“为什么要我去？”赵耜想不明白。

李管家戳他的额头：“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两位公子是李家的人，去王家寻事，不是被王家人诟病吗？你想办法把他们两个人灌醉，然后你去王家给他们赔个不是。”

赵耜摇头：“不对，明明是王家不对在先，为何还要去赔不是？”

李管家又往他怀里塞了二十两：“好了，其他的事你别管，反正不能让两位公子去王家。”

拿了银子，就陪着喝个酒，赵耜想想也没什么。

他去了王家村，拦住了李家的两位公子，借口说自己来王家村给骡子钉掌，既然遇到了两位公子就一起喝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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