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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雪藏明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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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贵妇们品着雨前龙井,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家小姐堪配自家儿郎。屏风后,黛玉指尖捻着书页,那些声音隔着细密湘妃竹帘,嗡嗡地透进来。

“薛家那宝姑娘,真真是端方识大体,选秀都过了初选的呢!”

“模样是周正,到底商贾根基,可惜了……”

“听说贾府那位林姑娘才是真绝色,可惜深闺无人识,比不得宝姑娘常在外走动。”

黛玉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嘲弄,指下书页“哗啦”一声轻响,惊得紫鹃忙探头看。黛玉只摆摆手,目光投向窗外潇湘馆森森翠竹。外人眼中,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病弱、清高、性子难捉摸。无人知晓,她的闺名,连同她的存在,早已被这偌大贾府悄然织进了一张无形的网里。

贾政踏着月色走进王夫人上房时,眉心拧着解不开的结。宫里的风声一日紧过一日,元春省亲时强颜欢笑的泪眼,总在他面前晃。他疲惫地揉着额角,目光扫过壁上悬着的一幅《兰亭集序》摹本——那是妹夫林如海的真迹。

“玉儿的亲事……”贾政忽然开口,声音沉甸甸的,“不能再拖了。”

王夫人正拨着佛珠的手一顿,眼皮都没抬:“老太太自有主张。况且,林丫头那身子骨……”

“身子骨?”贾政打断她,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耐,“林姑爷当年何等人物!探花郎,天子钦点的巡盐御史!门生故旧遍及朝野。玉儿是他唯一的骨血,林家书香清贵门第,承继的爵产岂是小数?若非……”他顿住,想起妹夫临终托孤时深重的目光,想起那些经手林家巨额资财时隐秘的账簿,心头像压了块巨石,“若非敏儿早去,玉儿养在深闺,京中岂会无人问津?只怕提亲的早已踏破门槛!”

王夫人捻佛珠的指尖微微泛白,语气却四平八稳:“老爷想岔了。玉儿自然是好的,只是性子孤拐些。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媳求淑女,更要紧的是家和万事兴。宝丫头稳重周全,家里虽……到底根基尚在,且又是姨太太嫡亲的外甥女,知根知底。宝玉那孽障不喜读书,更需个能规劝扶持的贤内助。林丫头?她只会纵着他胡闹。”

“纵着胡闹?”贾政猛地站起身,袖袍带翻了炕几上的茶盏,碧绿的茶汤泼了一桌,“元春省亲那夜,满园子人写的都是什么?不是夸园子就是颂娘娘!唯有玉儿替宝玉代笔的那首《杏帘在望》!”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激赏,“‘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这才叫识大体、懂进退!这才是该送到御前的体面!你当元春为何独赞宝玉此诗?那是玉儿替她,替我们贾府,解了天大的围!”

王夫人被丈夫的疾言厉色惊得一怔,旋即垂下眼,声音平板无波:“歪打正着罢了。女孩儿家,终究以贞静为上。”

贾政看着妻子油盐不进的模样,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想起前日拜会忠顺亲王,那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席间不经意提起:“贵府那位林盐司的千金,听闻才情品貌冠绝京华?可惜缘悭一面。小儿新近读了本《咏絮集》,极慕其才。”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贾政当时只含糊应对过去,此刻回想,却如芒在背。林家的底蕴,终究是捂不住的。玉儿,从来就不是无人问津的孤女,她只是被这座煊赫的国公府,有意无意地“雪藏”了。

***

潇湘馆内,烛影摇红。黛玉伏在案前,素手执笔,笔下墨迹淋漓,正竭力摹着宝玉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明日贾政要查功课了。紫鹃在一旁打着扇,心疼道:“姑娘何苦熬这眼?让二爷自己写去,挨顿板子也好长长记性!”

黛玉头也未抬,手腕悬腕运笔,竟将那不成器的笔迹仿了个七八分像,口中却道:“你懂什么。舅舅那性子,逼急了真动起家法,他又不是没挨过。读书原不是靠打骂能成的。”她顿了顿,笔尖在砚台上轻轻一掭,“宝玉像块璞玉,强按着雕琢,只会崩了边角。得顺着纹理,慢慢引导。”她想起白日里宝玉被父亲考问得面红耳赤、支吾难言,她隔着窗棂递进去那句提点,瞬间点醒了他混沌的思路。那一刻宝玉眼中骤然亮起的光,比她见过的所有珍宝都璀璨。

紫鹃叹道:“姑娘待二爷的心,真是掏心窝子了。可外头那些人,偏说姑娘清高孤拐,小性儿不容人……”

黛玉搁下笔,拿起刚仿好的那页字纸,对着烛光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唇角勾起一丝清冷的弧度:“由他们说去。我林黛玉行事,何须向那些只知皮相、不识心肝的人解释?”她眸光流转,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讨好主子,笼络下人,面面俱到,那叫‘周全’?不,那叫‘世故’。我林家诗礼传家,祖父位列列侯,父亲探花及第,风骨二字,刻在骨血里。要我去学那左右逢源的营生?”她轻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宁可枝头抱香死。”

话音未落,廊下忽传来一阵喧哗。只见王善保家的领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竟直闯进潇湘馆院子!打着“抄检”的名号,要查什么“失窃之物”。紫鹃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黛玉轻轻按住手臂。

黛玉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月光洒在她素白衣裙上,清冷如霜。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最后落在领头的王善保家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王妈妈好大阵仗。不知我潇湘馆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贼赃?只管搜。只是,”她微微一顿,目光陡然锐利如冰针,“手脚放干净些。若有损坏,一草一木,一纸一砚,我都记在账上。你们,赔不起。”

王善保家的被她目光一刺,竟莫名矮了三分气焰,讪讪地不敢对视。婆子们翻箱倒柜,动作也不自觉地轻了几分。黛玉就那样静静立在阶前,脊背挺直如修竹,冷眼看着她们在屋内翻检。那份从容与傲岸,竟让原本气势汹汹的抄检,变得如同小丑跳梁。

待那群人灰溜溜走了,紫鹃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她扶住黛玉微凉的手臂,哽咽道:“姑娘方才……真真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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