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
* 刺耳的噪音持续干扰,让鼠群烦躁不安,行动受阻。
* 粘板陷阱如同无形的死亡沼泽,不断有老鼠中招,凄厉的尖叫声在洞内回荡,极大地打击了鼠群的士气。
* 黄喉貂被石猴用死鼠和肉干成功引诱到了粮仓附近!它灵敏的鼻子嗅到了浓烈的鼠味和鼠群的焦躁气息,天性被激发!这只黄皮小兽发出威胁的嘶叫,如同闪电般窜入粮仓,开始对惊慌失措的老鼠展开无情的猎杀!它的速度、敏捷和致命的咬喉技巧,让老鼠闻风丧胆!月牙虽然被拴在洞口,但它低沉的咆哮和狼的气息,也构成了强大的威慑。
* 而最致命的是那些精心制作的毒饵!饥饿又慌乱的鼠群,难以抗拒豆粉和坚果油脂的香气。很快,就有老鼠开始啃食毒饵。断肠草的剧毒发作极快!啃食了毒饵的老鼠,很快就会出现剧烈的抽搐、翻滚,口吐白沫,在极短的时间内毙命!这无声的死亡如同瘟疫,在鼠群中蔓延开来!老鼠们开始意识到这些“食物”是致命的陷阱,恐惧压倒了一切!
鼠潮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瓦解!越来越多的老鼠开始放弃粮堆,惊恐地尖叫着,沿着岩壁疯狂逃窜,钻回它们那如同迷宫般的鼠洞深处!粮仓内,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粮屑、被啃坏的粮袋、粘板上垂死挣扎的老鼠、以及零星暴毙的鼠尸。
“堵洞!快!趁现在!”草叶抓住时机,嘶声力竭地喊道。
这一次,堵塞鼠洞变得容易了许多。部落成员们用混合了碎石和湿黏土(加入少量苦艾草碎驱虫)的泥浆,疯狂地封堵着每一个看得见的鼠洞入口!并用石锤将封口夯实!没有了鼠群的反抗和内部挖掘,堵塞变得异常有效!
当最后一个较大的鼠洞被彻底封死,粮仓内只剩下零星的、惊恐万状的老鼠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被黄喉貂轻松猎杀时,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如同虚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恶臭,但鼠群那令人绝望的啃噬声和尖叫声,终于消失了。残存的存粮虽然损失惨重,但核心的薯块和大部分菽豆种子,总算保住了!
“保住了…保住了…”草叶看着那些被咬得坑坑洼洼但核心尚存的粮袋,泪水无声滑落。她疲惫地走到秦霄身边,轻轻握住他那只冰凉的手,声音哽咽:“执火者大人…粮保住了…您听到了吗…”
秦霄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那紧蹙的眉头,仿佛仍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搏斗。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传入草叶脑海:
“…鼠…洞…迷…宫…未…尽…”
(鼠洞迷宫,并未彻底清除…)
“…其…下…必…有…主…巢…育…幼…室…”
(其下必有主巢和育幼室…)
“…烟…熏…水…灌…绝…其…根…”
(烟熏水灌,绝其根基…)
“…黍…穗…在…否…”
(黍穗…还在吗…)
草叶浑身一震!执火者大人即使在弥留之际,依旧心系部落!她连忙看向石猴。石猴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几支在混乱中被他死死护住的、沉甸甸的黍穗,上面细小的籽粒依旧饱满。
“…好…晒…干…透…藏…于…鹰…喙…之…侧…小…穴…”
(好…晒得干透…藏于鹰喙崖主藏种穴侧面的小洞…)
“…勿…与…薯…菽…同…置…”
(勿与薯种菽豆同置…)
“…此…物…野…性…未…驯…需…独…处…”
(此物野性未驯,需独处…)
“…待…我…若…去…春…播…之…时…取…其…十…分…之…一…试…种…余…者…续…藏…”
(待我若死去…春播之时,取其十分之一试种,余者续藏…)
“…切…记…”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秦霄的呼吸似乎又微弱了一分。
草叶紧紧握住那几支黍穗,如同握住了最后的火种,泪水汹涌而出。她对着昏迷的秦霄,也对着所有疲惫不堪的族人,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都听到了吗?!鼠患未绝!执火者令:收集所有苦艾、辣椒(野生朝天椒)、硫磺石(附近有温泉硫磺)!烧烟!熏死洞里的老鼠!取溪水!灌洞!绝了它们的根!石猴!你亲自处理这黍穗!按执火者说的做!晒干!藏好!这是部落新的希望!”
没有人质疑。执火者用生命换来的指引,就是部落唯一的圣谕!
粮仓内再次忙碌起来,但这一次,充满了绝境求生的狠厉。刺鼻的浓烟被鼓入残存的鼠洞,冰冷的地下水被源源不断地灌入…深藏地下的鼠类王国,迎来了灭顶之灾。而石猴则珍重地捧着那几支黍穗,走向了夕阳下的鹰喙崖。
岩山靠在粮仓冰冷的岩壁上,看着忙碌的族人,看着昏迷的秦霄,看着外面依旧被穴熊围困的沟壑。他胸前的伤和心中的痛一样剧烈。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染满敌人和同伴鲜血的手掌,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岩石的摩擦:
“疤脸…过来…”
疤脸连忙凑近。
岩山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疤脸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若…我…死…了…”
(若我死了…)
“…你…就…是…头…领…”
(你就是头领…)
“…带…着…种…子…带…着…活…下…去…的…人…冲…出…去…”
(带着种子…带着活下去的人…冲出去…)
“…去…找…新…的…家…”
(去找新的家…)
“…执…火…者…的…话…就…是…神…谕…不…可…违…”
(执火者的话…就是神谕…不可违…)
“…照…顾…好…草…叶…和…孩…子…们…”
(照顾好草叶…和孩子们…)
说完,岩山巨大的头颅缓缓垂下,气息微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这位如同磐石般支撑了部落数十年的头领,也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沟壑之内,粮仓的灭鼠之战接近尾声,浓烟与水灌断绝鼠族根基。
鹰喙崖上,石猴将珍贵的黍穗藏入隐秘小穴,与薯菽之种遥相呼应。
草叶跪坐在秦霄和岩山之间,一手紧紧握着秦霄冰凉的手,一手按在岩山滚烫的额头。她看着粮仓角落被黄喉貂猎杀的鼠尸,看着岩壁上新封的泥浆,看着洞外穴熊营地不熄的篝火。
第六十二个绳结,浸染着鼠血的腥臊、松脂的刺鼻、苦艾烟的辛辣、地下水的阴冷,以及那几缕黍穗残留的、微弱的谷物清香,被草叶用沾满血污、泥浆和泪水的手指,死死地、颤抖地系紧。它铭刻着这场惨胜的“鼠患围歼”,更铭记着执火者秦霄在生死边缘传递的最后火种与深谋远虑。
黑暗笼罩沟壑,穴熊的号角在夜风中呜咽。而深藏于鹰喙崖腹中的种子,与草叶怀中那支染血的陶哨(秦霄倒下时遗落),正无声地等待着破晓,或者…永恒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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