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穿越历史 > 远古人皇纪 > 第185章 界石

第185章 界石(第2页/共2页)

广告位置上

疤脸浑身浴血,拄着石矛,看着冰面上同伴和驯鹿的尸体,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冰层,看着仅存的、惊魂未定的几头鹿(包括怀孕母鹿),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暴戾直冲头顶!

“追!”疤脸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指向穴熊战士退却的方向,“杀光那些穴熊崽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把鹿群抢回来!”

“对!杀光他们!” “报仇!” 幸存的猎手们也被鲜血和仇恨点燃,发出震天的怒吼,就要追入白桦林。

“都给我站住!”岩山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喊杀声!他巨大的身躯挡在通往白桦林的方向,石斧上滴落着敌人的鲜血,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他指着冰河上惨烈的景象,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看看!看看这冰上的血!看看死去的兄弟!看看被杀死的鹿!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追进他们的林子?钻进他们的陷阱?让更多的血染红雪地?让部落最后的战士都死光?!”

他猛地转身,石斧指向沟壑的方向,指向那片被驯鹿鲜血浸透、又被自己人鲜血染红的冰河区域,最后指向那头幸存的、瑟瑟发抖的怀孕母鹿:

“这片冰河!我们在这里战斗!我们在这里流血!我们在这里埋葬了兄弟!也埋葬了敌人!这里,从今天起,就是我们部落的边界!是我们用血划出来的线!”

岩山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庄严感:

“从沟壑的入口,到这片冰河!从北坡的薯窖,到西南方的缓坡!这片土地!这里的树林!这里的河流!这里的石头!还有…”他指向那头怀孕的母鹿和仅存的几头惊鹿,“这里活着的、属于我们部落的鹿!都是我们的!是我们的祖先和执火者指引我们找到的!是我们用汗水开掘的!是我们用鲜血守护的!谁想踏进来抢走一丝一毫,就得先问过我们的石簇雨,问过我们手中的石矛!”

“边界?” “我们的土地?” 族人们被岩山这突如其来的、宏大而陌生的概念震撼了。在此之前,“领地”的概念是模糊的,更多的是“我们经常活动的地方”或者“有食物的地方”。但此刻,冰河上的鲜血和尸体,如此清晰地标记出了一个范围——一个他们为之战斗、为之牺牲、不容侵犯的空间!

“疤脸!”岩山命令道,“去!把那个穴熊头目没死透的同伴拖过来!还有,找一块最大、最坚硬的石头!要带尖角的!”

很快,一个腿部中箭、无法逃脱的穴熊伤兵被拖到冰河中央。一块半人高的、带着天然尖锐棱角的深灰色玄武岩也被推了过来。

岩山走到那个穴熊伤兵面前,无视对方怨毒的眼神,用石斧的锋刃,干脆利落地割下了他的一小撮头发,又从他染血的皮甲上割下一条皮边。然后,他转身,走到那块巨大的玄武岩前。

“看好了!穴熊的崽子们!也看好了!我们自己人!”岩山的声音响彻冰河上空。他用染血的石斧,在玄武岩最显眼、最坚硬的平面上,用尽全力,深深地刻下了一个图案——那是他心中部落的象征: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代表执火者和地火龙),火焰下方,是一支笔直的、簇尖向下的箭矢(代表石簇雨),箭矢的尾羽部分,则巧妙地勾勒出一只狼头的侧影(代表月牙和警戒)!

刻完图腾,岩山将那一小撮穴熊伤兵的头发和那条染血的皮边,用力地按压在刻痕里,沾满冰河上混合着自己人、敌人和驯鹿的、尚未完全冻结的粘稠鲜血!接着,他举起石斧,用斧背的钝角,对着沾满血与毛发的图腾边缘,狠狠砸下!

“砰!”“砰!”“砰!”…

每砸一下,刻痕就深一分,那些头发、皮边和鲜血就被更深地砸入坚硬的岩石,与图腾融为一体!如同一个血腥的封印!

“以血为引!以骨为证(指穴熊伤兵)!以此石为界!”岩山的声音如同雷霆,带着原始的、不容置疑的神圣与残酷,“火焰、箭矢、狼影所罩之地,为我部落生息之土!越此界者——”他石斧指向那个被当作祭品、面如死灰的穴熊伤兵,然后猛地挥下!

“杀无赦!”

石斧落下,终结了伤兵的生命。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刚刚完成的、浸透着多重血液与毛发誓言的界石之上,缓缓流淌,覆盖了那火焰、箭矢与狼影的图腾,在冰冷的玄武岩表面凝结成一片暗红色的、触目惊心的冰痂。

整个冰河死一般寂静。只有寒风卷着血腥味呼啸而过。岩山部落的猎手们,看着那块矗立在血泊与尸体中的、散发着冲天煞气的界石,看着上面那由执火者之火、杀戮之箭、忠诚之狼以及敌人之血共同构成的图腾,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归属、责任、排外与守护欲望的炽热情感,如同岩浆般在胸腔中奔涌!这就是我们的土地!用血换来的!用命守护的!

“以此石为界!越界者,杀无赦!”疤脸第一个反应过来,举起染血的石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杀无赦!” “守护我们的土地!” 所有猎手齐声怒吼,声音震得冰面嗡嗡作响!仇恨依旧在,但已被一种更宏大、更凝聚的“领土意识”所统御和升华!

岩山走到那头幸存的怀孕母鹿身边。母鹿依旧惊惧,但或许是骨笛残留的安抚气息,或许是月牙身上熟悉的味道(幼狼正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警惕地守在旁边),它没有逃跑。岩山伸出沾满敌人鲜血、却异常轻柔的手,抚摸着母鹿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悸动。

“把它带回去。”岩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还有这几头鹿。它们现在,也是我们‘界石’内的一部分了。是我们的财产,我们的…希望。”

回程的路,沉重而肃穆。队伍抬着同伴的尸体,驱赶着仅存的几头驯鹿(包括怀孕的母鹿),月牙一瘸一拐地跟在安安身边。冰河上那块浸透鲜血的界石,如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和一个沉重的问号,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当他们疲惫不堪地回到沟壑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另一场惨剧的余烬——留守的部落,遭到了穴熊另一支小队的佯攻突袭!虽然凭借胸墙和陷坑击退了敌人,但石叶老人为保护试图冲出胸墙救火的妇孺,被一支冷箭射穿了胸膛!草叶用尽了“伤痂秘药”,也无法挽回那致命的创伤。老人临终前,手里还紧紧攥着记录“孕畜禁杀”和“生生不息”的石板。

沟壑内,新坟旧冢并列。悲伤、愤怒、以及对那块新立界石所代表意义的沉重思考,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执火者秦霄依旧沉睡,但在无人注意的夜晚,他那只骨节粗大的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指尖微微弯曲,指向北方——那是薯窖的方向,也是埋葬着石叶老人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绘制着一幅关于“家园”与“牺牲”的、更加复杂的边界图。

本站最新网址:www.biquge555.net

广告位置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第2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