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闻言,不禁对女人的琐碎感到无奈。
“少废话,快些。”他冷声催促道,随后走出内室,前往对面的府邸取来一套梳洗用具,面色冷峻地丢进内室,便转身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内室传来姚杏儿轻快哼唱的小曲,林彦秋听闻,心中不禁一怔,感叹于这位女子的坚韧与乐观。
约莫十分钟后,姚杏儿从内室走出,在林彦秋面前从容更衣。穿戴整齐后,她忽然转身问林彦秋:“你觉得我的身段如何?你从身后拥我时,是否觉得格外畅快?”
林彦秋恨不得一掌掴在姚杏儿粉雕玉琢的笑脸上,这等表里不一的女子委实罕见。他咬破舌尖强压暴怒,却见姚杏儿鬓边步摇金铃骤动,窗外信鸽突然急颤作响。
姚杏儿挑起凤眼掠过素笺,冷嗤一声:“是周文远遣来的信使。”
林彦秋眉峰微挑,压低嗓音:“稳住,此乃试探之计。”
姚杏儿玉指轻点朱唇,接了书信后立刻转为柔媚声调。
待信鸽飞离,姚杏儿得意地扬起珍珠耳坠,娇笑道:“奴家这出戏可还逼真?”
林彦秋拱手作揖:“足可媲美梨园魁首。”
李树堂自铜床惊起时,晨光尚隐于雕花窗棂。
他瞅着惊惶传信的小厮,心下暗揣:莫非是沧山又有新变故?待看清折扇上的家徽,这位桐城县丞才松了口气,御史台正在彻查沧山税案,难不成有了突破?
“命柳副使来府邸详谈,老夫即刻更衣。”
李树堂抖落月白中衣的褶皱,踱至梧桐影绰的庭院。未及半刻,铜锣声响打断栖鸦。乳母揉着惺忪睡眼开门时,李树堂已整好补服,闻得内室传来内人的埋怨:“这般早,到底何人上门?”
“下官林彦秋,携要案呈报。”
随着话音,林彦秋持牒文疾步跨入,身后姚杏儿的惊惶与他褶皱的玄色襕袍相映成趣。李树堂注意到女子鬓边鎏金银钗微微颤动,暗忖:这等慌乱倒不似作伪。
“且至内堂详述。”
李树堂抬手虚引,却见林彦秋抱紧竹编卷宗,急切道:“李大人,下官握有震朝要案证据!”那身新补的官袍领口犹带墨渍,显然宵衣旰食多日。
李侍郎的书斋内,两扇朱漆木门轻阖。半个时辰后,李侍郎徐步而出,面色凝重,对恭立廊下的书办沉声道:“速去请御史台王御史与宋按察使,速来府邸议事。”
复返书斋,李侍郎敛眉正色,俯瞰林彦秋道:“墨卿,卿以身犯险换来的谍报,恰逢其时。今问卿实言,沧山县衙的捕快与理刑官,是否尚可信赖?”
林彦秋淡然垂首:“属下查访多日,县衙同僚多为良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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