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苦笑:“姑且算作,这丫头招摇惯了,令人头疼。”
陈军引荐众人时,齐芝怡还算懂事地陪在林彦秋身畔,依次与来客作揖。
待众人上车,她拽了拽林彦秋衣袖:“同我共乘。”
马车再次启动,林彦秋思忖着总得给这大小姐寻点事做,不然整日缠着,实在无暇应对。
他清了清嗓子,朝正驾车的齐芝怡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总不能唤作‘喂’。”
齐芝怡白了他一眼:“随你,芝芝、怡怡皆可。”
林彦秋闻之,心中一阵恶寒,忙摇头:“还是芝怡罢。对了,既来采风,我倒有个好文案。若写得妥当了,定能让芝怡的稿子荣登邸报扉页。”
齐芝怡一听,眼睛登时亮起来:“何等文案?莫要诓我。”
林彦秋心中早算有计,脸上却故作郑重:“我欲借沧山县天然优势,打造系列名品,推向大周。你且帮我在此动些脑筋。”
齐芝怡闻林彦秋求她,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道:“无趣,看在你面上,勉力而为。说罢,有何好处?吾可是向来无利不起早。”
林彦秋心知她已上钩,面上却露苦笑:“芝怡欲何好处?莫要忘了,沧山县贫瘠得很,采风时行事切莫任性。”
“放肆!本姑娘乃有原则之人!哎呀,险些被你转移话题。我正要问你,有何好处,你这人狡黠得紧。”
齐芝怡嗔道,杏眼圆瞪。
林彦秋举手作投降状:“好好,说。但莫要开口‘以身相许’。”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前行,齐芝怡突然勒紧缰绳,马匹嘶鸣着打了个响鼻。
车厢剧烈晃动间,车帷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坐在车厢的林彦秋猝不及防撞上车门,额角撞出殷红痕迹。
“芝怡你这是要取我性命么!”
林彦秋抚着伤口冷声质问,却见齐芝怡正满头细汗地调整缰绳。
“对不住了林大人,下官只是发现路侧有刺客踪迹。”
齐芝怡小声狡辩着,却将缰绳勒得更紧几分,“林大人伤口似是欲渗血了,还是先歇歇罢。”
二人僵持间,马车已行至云岭客栈。
掌柜的姚杏儿赶忙迎上前来,藕荷色湘裙上的灵芝纹在日光下浮动着金芒:“林大人光临寒舍,小店定当三折优待。”
她语音未落,便听林彦秋轻咳一声:“此等折子,莫非是冲着刘大人那五折惯例来的?”
随侍在侧的简子豪忙以袖掩嘴,却笑得肩膀乱颤。
这位杜北丰麾下的细作,今晨的恭敬竟比昨日挨训时更甚三分。
林彦秋瞥见他腰间玉佩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不由想起布政司来的密信,年桦那避世高人的做派,倒与他那通体墨绿、绣着药草纹样的官袍大有干系。
“年大人既精于药材,安知本官不知他袖中的三叶青?”
林彦秋拾起案上金边镶玉的折扇轻轻摇晃,铜扣撞击出清脆声响。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