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愣愣的,此刻并非用膳时辰,空雅间不少。
又瞧着这顶层,皆是银子堆起来的雅致地儿,他信手推开一间,淡声道:“就这儿吧。”
宋欢欢贼眉鼠眼地转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忐忑着闪身进来。
“我与你瞧个物件儿!”
说着,宋欢欢从怀中摸出一沓纸,林彦秋接过来,入手微温,满心疑惑地瞅着宋欢欢。
“甭多想,方才偷着拓的。” 宋欢欢忙解释。
林彦秋展开纸张,面容渐渐凝重,缓缓落座,摸出烟袋,悠悠燃起,沉吟着看了起来。
不过小半炷香工夫,林彦秋瞧罢,抬眸盯着宋欢欢:“这物件儿从哪儿得来的?不过是些揣测,并无实据,怕是用处不大。”
宋欢欢微露鄙夷,轻笑一声,挨着林彦秋坐下,声若蚊蚋:“这是人匿名寄给我爹的,他藏在匣子里,被我翻着了。我瞅见是告发沧山县的,就拓了一份给你。我与你说,这事兴许要查,我爹把物件儿藏家里,就是想掖着。”
瞅着宋欢欢那洋洋得意的样儿,林彦秋心下犯愁,暗忖这丫头在家就是个“卧底”。
可不管怎样,这份心意还是暖人的。
“你咋知晓我回来了?莫不是祝知礼那厮当了叛徒?” 林彦秋打趣着,将物件儿塞回信封,搁在案头。
宋欢欢瞧着他的无所谓劲儿,急得直跺脚:“你不收好?这物件儿对你大有用处!”
林彦秋见她有些语无伦次,苦笑着摇头:“这事,非我该掺和的。你还是毁了罢,别教旁人瞧见。再者,你身为御史台的人,往后莫要这般莽撞了。”
“还不是为了你好呗。”
宋欢欢鼓着腮帮子,扭着身子,突然圆睁杏眼,“我给祝知礼传信吓唬他,说御史台要查你,你瞧他那慌里慌张的,嗓门扯得老开,跟拉风箱似的,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彦秋这才恍然,心下暗想祝知礼怕是被唬得不轻,御史台那可是专门揪人错处的地儿,上门能有好事?
“本官知道了,时辰已晚,不如共进晚膳。”
林彦秋站起身来,宽大的官袍在身侧微微拂动,腰间玉带垂下的流苏轻轻晃荡。
宋欢欢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皱着黛眉,嘟起红唇,露出小女儿姿态,轻声嘟囔道:“这可不行,家父近日管束我甚严,晚间下了衙门必得归府,还规定必须同家人一道用膳。也不知我那母亲犯了何错,竟帮着父亲一同管我。”
林彦秋听了,心中颇赞宋远道夫妇家教有方,面上却做出一副意外之态,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改日再聚。”
宋欢欢匆忙拿起文案上的书牍,急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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