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夸赞的塞尔库斯很高兴,他借着这股兴奋劲儿继续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同样是长发,但我觉得季阿娜姐姐就和米迦勒主教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
“因为季阿娜姐姐的头发是白色的,直直的,很蓬松,比老爷爷长长的白胡须还茂密,但不像绵羊软绵绵的毛,所以我觉得季阿娜姐姐的头发就像一棵白色的松树。”
白色的松树。
脑子里想到从背后看见季阿娜完整头发的形象,李时雨笑起来。
真是一个好比喻。
一模一样。
“下次遇见季阿娜姐姐就说给她听吧,塞尔库斯。”李时雨提醒道,“说不定你晚上睡觉前还能从她那里多得到一块糖呢。”
“为什么我会多得一块糖呢?”
“因为季阿娜姐姐一定会喜欢你说她就像‘白色的松树’的。塞尔库斯,相信我。”
塞尔库斯想了想,然后点头:“好!我听李时雨哥哥的话!”
李时雨很高兴。
纯洁的塞尔库斯思想没有因为两军的围堵而被腐蚀,明明身处政治斗争的正中央,却始终保持着独属于孩童的天真,放在这个复杂的世界极为难得。
塞尔库斯啊。
今后,无论你遭遇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请保持这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吧。就像汪达那样。在纷纷扰扰的世界里独善其身,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好自己。
李时雨在心中由衷祝福着小塞尔库斯的未来。
火伞高张。
乐天知命。
塞尔库斯陪着李时雨站了很久,直到赫伯特做完自己的事情来到这里,将他接回家。
塞尔库斯是被赫伯特抱着离开的,因为塞尔库斯说他的脚长时间站立感到酸胀,几岁的孩子,体重又不重,赫伯特一只手也能将他抱得稳稳当当。
脑袋靠在赫伯特肩头,塞尔库斯越过爸爸的肩膀,看见远处的李时雨坚守在自己的位置。
塞尔库斯满足地笑了笑。
瞳孔聚焦。
回头,塞尔库斯兴奋对赫伯特说道:“爸爸!我长大后想去东方!”
“去东方?”赫伯特顺着塞尔库斯的话往下说,“为什么塞尔库斯想去东方呢。”
“我想成为李时雨哥哥那样的人!”塞尔库斯双手张开,像学习飞行的雏鸟,兴奋又紧张,“李时雨哥哥什么都会。像治疗师一样治好妈妈的病、像青蛙骑士那样有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人、像隔壁镇上的老师给我们解答很多问题……李时雨哥哥真的好厉害!”
小小的村民崇拜着一个保护他们村庄的外来者。
“那也不用去东方啊。”赫伯特大笑道,“塞尔库斯,你一点点学习这些东西:治疗别人、保护别人、给别人解决问题,这样你也能慢慢成为李时雨哥哥那样的人。”
“对哦!”
塞尔库斯恍然大悟。
身为小孩子的他单纯的以为只有在东方的人才会变成李时雨这样厉害。
赫伯特点醒了他。
其实无论身在何处,他都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斯图汉姆不仅仅了解汪达小队五人的过往——除了瑞文西斯有中招外,其他人似乎都对此没有兴趣,将斯图汉姆呛走了。
斯图汉姆还用同样的方式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包括布布在内——撺掇了村庄里的年轻人和老人,这些人对斯图汉姆以及米迦勒教会的理念深信不疑。
小孩当然没有撺掇成功。
因为孩子们根本听不懂斯图汉姆在和他们讲什么,总是孩子般答非所问,觉得他是一个外貌极其美丽、声音极为好听的男人罢了。
起初被迷惑的人们都从斯图汉姆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斯图汉姆实现了他们的一些愿望,于是他们开始帮着斯图汉姆说话,宣扬米迦勒教会的教义和信仰。
当然。
他们会刻意避开布布、普普、青蛙骑士还有汪达小队五人,以及赫伯特村长一家。
这些被一时利益蒙蔽的人们,向村庄的其他人盲目宣扬斯图汉姆思想的伟大,说他如此爱人,还有特殊能力,肯定就是传闻中的第七十位神明。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人云亦云。
当村庄很多人开始将斯图汉姆看作信仰,乃至“救世主”时,已经是他来到村庄的第七天。
青蛙骑士例行巡逻,走在路上,听见房屋内传来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本来这属于村民的正常交流,她不应该过多关注。
但她无意清晰地听到一句“世界是一片混沌”。
这句没缘由的话令青蛙骑士心中感到不安,走了几步,停下,折返回来,轻手轻脚靠在墙边听着屋内老人的交谈。
无非就是“我们现在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被军队围困,我们根本出不去”、“米迦勒主教说的没错,世界本就是混乱的,我们只是其中的受害者”、“只有米迦勒主教才能发现受苦难的人们,能像他一样拥有高尚的胸怀,只有神明才能做到这样”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青蛙骑士哑然。
她立马意识到,似乎在这个村庄,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斯图汉姆的意识形态正在偷偷渗透进整个村庄。
他的行为的确是来帮助村民们的,但是却用另一种方式入侵他们的思想。
坏了!
青蛙骑士没有打草惊蛇。
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赶紧离开现场,往最近的铁匠铺走去。
现在必须将这件事给所有人说,先找到季阿娜,然后让季阿娜和自己分别去通知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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