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血染丹墀】
赵归真被拖出玄都观时,还在嘶喊:“金丹大道岂有虚妄!”
“杖杀!”宣宗冷笑。十二根朱漆大杖此起彼伏,血肉飞溅上《老子五千文》石碑。远处,李德裕的马车正碾过灞桥残柳,他掀帘回望大明宫,忽见一群乌鸦掠过残阳。
史笔点睛:
《资治通鉴》载:“(会昌六年四月)杖杀道士赵归真等十二人,流轩辕集于岭南。”道观的血,宦官的棋,诗人的泪——李绅死讯同日传来,元和风骨终成绝响。
【七月:草原上的绞杀】
乌介可汗的人头滚进帐篷时,遏捻正擦拭着从唐朝抢来的鎏金马鞍。“兄长,这位置你坐得太久了。”国相逸隐啜的弯刀滴着血,帐外三千回鹘残部已跪倒一片。
没人注意到,黠戛斯的探马正伏在草稞里冷笑。
史笔点睛:
《新唐书·回鹘传》载:“会昌六年七月,回鹘国相杀乌介可汗,立其弟遏捻。”草原上的弑君戏码,不过是长安棋盘的一枚弃子。
【十月:衡山雾起】
宣宗跪在衡山石阶上,刘玄静的三洞法箓压得他喘不过气。“陛下可知,此法箓需斋戒九九之数?”老道眯眼。
“朕等不了八十一日。”皇帝攥紧拳头,想起昨日吐蕃内乱的密报。他需要天道正统,更需要即刻的皇权神授。
史笔点睛:
《旧唐书·宣宗纪》载:“(会昌六年十月)受三洞法箓于衡山道士刘玄静。”史书不写的是,法会未毕,八百里加急已带着河西军报冲进道场。
【尾声:青史如铁】
是年冬,长安西市酒肆里,波斯胡商醉醺醺拍案:“听说那李德裕死在崖州了?”
邻座老者搁下笔——他刚写完《悯农》的誊本——幽幽叹道:“何止李相?武宗的丹毒,宣宗的佛法,马元贽的诏书...哪个不是剧毒?”
窗外,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会昌六年,就这样裹着金丹香、佛寺灰、边关血,永远烙进了大唐命脉的最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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