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东都的算盘】
洛阳城的雪还没化透,玄宗已经坐在东都大殿里打算盘了。
这位三十八岁的皇帝盯着户部报上来的账本直嘬牙花子——长安那帮京官太能捞了!公廨田的租子、职分田的米,全被他们左手倒右手装进私囊。正月初八,一道敕令砸下来:“收公廨钱!收职田粟!”吏部侍郎崔沔捧着圣旨直哆嗦,这等于把京官们的灰色收入连根拔了。
最绝的是正月二十三日追加的那条:禁止王公建寺庙。长安城里正在大兴土木的某位郡王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他的“功德寺”才盖到飞檐斗拱,这下全白忙活了。
【四月:张说塞上走钢丝】
张说骑着马在河套草原转悠时,北风卷着沙子往他脖子里钻。这位宰相兼朔方节度使的靴子上沾满羊粪,正盯着迁胡名册冷笑:“康待宾去年刚闹完,你们还敢聚着几万人放羊?”
四月十八日,一万多胡人拖家带口往河南走,他们永远记得张说举着火把站在高岗上的样子。火光映着这位文臣的脸,像尊阎罗像:“要么去中原种地,要么埋在这喂狼。”河曲六州腾出来的草场,第二年全种上了粟米。
【八月:岭南的血雨】
杨思勖抹了把脸上的血,安南的瘴气混着尸臭熏得人睁不开眼。这位太监将军的刀刚剁下梅叔鸾的脑袋,转眼又听说冯兴、何游鲁在都护府插旗。
“传令!割一颗反贼脑袋换三斗米!”老太监沙哑的嗓子穿透雨林。当岭南土兵的砍刀剁向自家酋长时,长安城里正为裴景仙吵得不可开交。
大理寺卿李朝隐梗着脖子顶撞皇帝:“您爷爷李渊打江山时,裴寂可是送过五百副铠甲!”玄宗把玉带都攥出了汗,最后硬是把“斩”字改成了“流放”。下朝时,刑部的人悄悄说:“得亏裴景仙他祖宗棺材板够硬。”
【九月:长安十二时辰】
九月七日,宗室子弟们接到圣旨全炸了锅——不准串门!不准算命!寿王李琩刚请的西域相士连夜翻墙跑路,留下半桌没吃完的驼峰炙。
四天后深夜,左领军兵曹权楚璧带着三百号人冲进大明宫。他们举着火把找西京留守王志愔,却不知老王早吓得心梗发作,瘫在床底下咽了气。等河南尹王怡带兵赶到时,只看见宋璟蹲在尸体旁叹气:“你说你,堂堂三品大员,活活让几个兵痞吓死了。”
同一个月,张说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二十万戍兵种地能多收三成粮!”兵部尚书李祎刚要反驳,张说突然掏出一叠血书:“边关将士按的手印,要不要念给陛下听?”
吐蕃人倒是撞上了好时候。他们刚摸到小勃律山口,就撞见北庭军和土着兵前后夹击。此战过后,唐军的马蹄印深深烙在克什米尔的冻土上,吐蕃贵族们聊天都绕开“勃律”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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