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倚着门框,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房中忙碌。
那些看似随意的布置实则暗含玄机:床幔上系着的铜铃,地板上用发丝设下的绊线,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她过人的谨慎,疲惫却专注的模样让他心头一暖,又隐隐作痛。
“早点休息,“他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有任何声响,立刻唤我。“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这是从未有过的异状。
窗外,九莲纹铜铃仍在作响。
那声音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宛如一曲诡异的镇魂歌。
王云吹熄油灯,却并未上床,而是坐在窗边,借着惨白的月光凝视着腰间的玉佩。那温润的光泽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提醒着他,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更鼓声穿透雨幕,在青蚨镇上空幽幽回荡。
王云合衣躺在榻上,表面看似沉睡,实则五感紧绷如弦。
子夜时分,窗外的九莲纹铜铃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不是被风吹动的规律声响,而是某种刻意的、带着试探意味的触碰。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贴在窗棂上。
黑影透过窗纸的缝隙,盯着榻上的王云,眼中满是怨毒:“就是这小子杀了慕白…“她心中默念,杀意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渗入屋内。
这极微弱的情绪波动,却如惊雷般在王云灵台炸响。
几乎是瞬间,王云的双眼猛然睁开,寒芒暴射。
藏在袖中的银针已如闪电般疾射而出,“噗“地一声扎入窗纸。
来人娇躯一震,显然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警觉,仓促间侧身飞退,银针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削落几缕青丝。
王云毫不犹豫,翻身撞破窗户追出。
破碎的木片还在空中飞舞,他已稳稳落在屋檐之上。
这时,隔壁房间的窗户猛地推开,赤霄庞大的身躯探了出来,眼中凶光毕露,正要纵身追击。
“小赤,守好雨晴!“王云压低声音,语气不容置疑。
赤霄急得原地打转,发出不满的呜咽,但还是听话地缩了回去,竖瞳死死盯着主人离去的方向。
王云施展【云影】身法,如同一缕青烟般追向神秘人。他故意收敛气息,将速度压制在与对方相差无几的程度。
神秘人在房顶上飞掠,身姿轻盈如燕,却始终未能拉开与王云的距离。
黑暗的街巷中,两人一前一后,如同在进行一场死亡的舞蹈。
瓦片在神秘人脚下发出细碎脆响,她身姿如夜枭般在交错的屋檐间腾挪。
王云注意到她每次起落都精准地避开某些特定的屋瓦——那些瓦片上隐约可见细小的九莲纹路。
当巷口更夫敲响丑时梆子,神秘人突然旋身,广袖扫落檐角铜铃,清越声响惊起三两寒鸦。
见身后空无一人,她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银质面具下溢出嗤笑:“区区先天二品也就如此而已,可慕白又怎会……“尾音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露出的半截脖颈浮起青筋。
月光掠过她腰间晃动的【紫金铃】,铃身镌刻的并蒂莲纹缺了半朵,与掌柜后颈的胎记如出一辙。
她伸手抚过面具,指腹在右眼位置停留许久,那里有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锐物所伤。
“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这声低语裹挟着刻骨恨意,在雨夜中格外清晰。
神秘人突然攥紧腰间铃铛,铃舌相撞发出暗哑声响。
她转身时,斗篷下摆扫过屋脊,惊起一片蜷缩的蛊虫——那些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生物密密麻麻地爬满瓦片,在月光下如潮水般涌动。
远处乱葬岗方向传来夜枭啼鸣,她冷笑一声,足尖点碎瓦片,朝着坟冢的方向疾掠而去。
发间银饰拖出幽紫磷火,在雨雾中蜿蜒成完整的九莲图案,与镇上各处隐藏的标记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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