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的夜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赤霄猛然昂首,雪白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夜空。
声浪如重锤砸向江面,雾气如受惊的蛇群翻涌退散,露出江心那座阴森的水寨——幢幢吊脚楼如枯骨堆砌,盏盏碧绿灯笼悬浮如鬼眼,在雾中明明灭灭。
王云抚上它颈间颤抖的白毛,触到掌心的湿润——不是江水,是这头通灵巨兽的冷汗。
“闻到了吗?”他低声道,鼻尖萦绕的腐肉与硫磺气息中,还夹杂着铁锈般的腥甜,“是活人烹炼的味道。”
“还有尸油燃烧的焦臭。”
唐雨晴的银针在指间翻飞,针尖映着远处水寨透出的幽光。
那些光不是烛火,而是一盏盏漂浮的碧绿灯笼,像无数悬在空中的鬼眼。
“毒瘴呈扇形合围,他们想把我们逼入水牢。“她突然甩腕,三枚银针破空而出,钉入水面。
“嗤——“被刺中的“江水“竟发出惨叫,翻起一团人形黑影。
话音未落,赤霄突然前爪踏空,冰层下传来“咔嚓”脆响——伪装成江面的薄冰下,竟藏着无数分水卫!
王云旋身拽住它的颈脖,『云影』身法催动到极致,足尖在碎冰间跳跃如飞,反手将唐雨晴甩向水寨二层破窗。
少女借力跃上窗台的瞬间,袖中银针激射而出,精准钉入三名分水卫咽喉,每人后颈都烙着九莲印。
“好!”王云喝彩,赤霄已如白色闪电掠过他肩头,利爪拍碎水下偷袭的黑影。
他趁机踏水借力,掌心云纹与江面冰层共鸣,竟在浪尖凝出一条蜿蜒的冰路,直通水寨中央的血色灯笼。
“跟上!”他足尖轻点冰面,身后留下一串云纹状的冰晶残影。
赤霄低吼着紧随其后,每一步踏碎冰层,都激起细碎的寒光,与唐雨晴甩出的暴雨梨花针交相辉映。
水寨的木质围栏在赤霄利爪下应声而碎,两人一兽如利刃破雾,直扑灯笼所在的祭坛。
王云这才看清,灯笼里竟不是烛火,而是颗颗跳动的心脏,每颗心脏都缠着刻有“墨”字的铜丝。
“用活人心脏养蛊,九莲教果然丧尽天良。”
唐雨晴咬牙,银针穿透最后一盏灯笼,心脏爆浆的瞬间,江面浮起无数死鱼。
赤霄突然停步,前爪抵住祭坛地砖——砖面刻着巨大的九莲阵图,中央凹槽里凝固的黑血,竟与王云在破庙捡到的九莲令残片吻合。
“咔嗒。“
机括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王云只来得及将唐雨晴推到赤霄背上。头顶已是一片阴影——玄铁巨网缀满倒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等你很久了......“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黑莲尊者墨沉渊倒悬在房梁上,鱼尾缠绕着一条脊椎骨打磨的锁链。月光照在他青灰色的鳞片上,每片鳞下都有东西在蠕动。
王云瞳孔骤缩——那不是什么装饰,是成千上万条寄生在鳞片下的蛊虫!
锁链破空而来时带着刺耳的哭嚎声,仿佛那些被抽骨炼器的亡魂仍在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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