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所,来,咱们干一杯!”赵正永举起自己的搪瓷缸子,“预祝张诚那小子等会儿被嘉兴公安逮个正着!”
“哈哈哈!”一想到张诚即将倒霉,钟特心情大畅,也举起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白酒。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汽车站入口附近。
李启铭穿着身明显不合身的宽大黑西装,头上扣着顶毡帽,脸上还蒙着块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副打扮在人群中格外扎眼,立刻引起了在汽车站外盯梢的谢侃的注意。
李启铭微微低着头,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谢侃瞧着李启铭这副怪异的行头和举动,眼睛倏地一亮。
招待所三楼房间内。
钟特也注意到了打扮奇特的李启铭,端详着对方的体型,嘴里嘀咕:“那是张诚?”
话音未落,他感觉眼前一阵发花,天旋地转。今天这酒……劲儿怎么这么冲?
钟特身子一晃,就要往地上栽倒。赵正永眼疾手快,一步抢上前扶住他:“钟所!钟所您没事儿吧?”
钟特摇摇晃晃,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正永眸光一闪,将钟特架到旁边的床上,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衣裤,扯过被子盖上,然后迅速走出房间。
“呼!”赵正永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伸手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下楼。
几秒钟后,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笑盈盈地走向钟特所在的房间。
钟特只觉得脑袋像灌了铅,晕沉沉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思绪更是一团浆糊。
蓦地!
他浑身一个激灵,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正顺着他的肚皮,一路向下……
钟特胸膛剧烈起伏,鼻息咻咻。明明头重脚轻,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可不知哪来的一股邪火,他猛地一个翻身,竟将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压在了身下。
同一时间,汽车站那边。
穿着西装、戴着毡帽和面巾的李启铭,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扭头就往回跑。
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谢侃,条件反射般丢掉手里的烟头。他原先还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张诚,打算等同伴过来再联手拿下。可对方这么一跑,他立刻认定是自己暴露了,扯开嗓子就喊:“快!张诚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谢侃一边追一边高声呼喝。
汽车站另外两个方位的同伴听到喊声,其中一人立刻冲进候车厅去通知尹正国,另一人则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喊声方向猛冲过来。
李启铭听着身后的叫喊,心里也慌了。
他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狗哥就让他穿成这样,来汽车站晃一圈,然后就往那家招待所跑。
李启铭埋头朝着招待所的方向狂奔。
谢侃眼看李启铭越跑越快,急得直骂娘,嘴里更大声地嚷嚷:“警察办案!前面那个人是逃犯!大伙儿帮忙拦住他!”
这年头热心肠的人确实不少,随着谢侃的喊声,登时就有好些路人呼啦啦地朝着李启铭追了过去。
“你干啥子……”招待所里,老板看着一个蒙面人旋风般冲进来,脸色大变,抄起了柜台下的铁棍。
李启铭闷着头,径直冲向三楼。
刚跑到三楼楼梯口,旁边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气喘吁吁的李启铭拽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大群人闹哄哄地涌进了招待所。
谢侃上气不接下气,瞪着紧握铁棍的老板,急吼吼地问:“人……人往哪儿跑了?”
“楼上!往楼上跑了!”
谢侃一把扒开挡路的人,顺着楼梯就往上冲。另一名嘉兴公安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在几十个“热心群众”的簇拥下,两人呼啦啦冲上楼。
跑在最前面的谢侃,刚踏上三楼,陡然脸色一变,死死盯住了正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慢悠悠向楼下走来的赵正永。
此刻,赵正永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警服。
赵正永看到楼梯口黑压压一群人往上涌,也是“脸色大变”,急忙转身就往三楼深处跑。
“站住!”谢侃见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看到赵正永这副模样,他百分百确定,刚才跑掉的那人就是张诚!阜宁县的警察在暗中包庇!
赵正永卯足了劲跑到三楼一个房间门口,猛地转身,张开双臂挡住去路。
“让开!”谢侃目露凶光,厉声喝道。
赵正永沉着脸,声音洪亮:“我是解放街派出所民警赵正永!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跟着谢侃跑上来的那些“热心群众”们,顿时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