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赵云柔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她朦胧睁开眼睛,向身边看去,就看到柳殊蹲在身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棍,直直看着她。赵云柔下意识的翻身而起,用双手护住自己,瞪着柳殊,说道:“你要干什么?”
柳殊看着她,嗤笑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赵云柔其实并不知道柳殊是个女人,从她眼里看来,柳殊矮小丑陋,表情诡异,只当她要对自己做什么,心中分外警惕,一手小心翼翼的去摸带在身上的匕首。柳殊手腕一动,拔出一把雪亮的,但又极为精细的小匕首,说道:“你带的匕首恐怕不是这种的吧?”
她□的正是当初陈默送给她们的银簪匕首。赵云柔手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柳殊冷笑道:“这还是陈姐姐送的,我今天就用它替她出口气!”
她说着,伸手把赵云柔抓了过来,把匕首抵在赵云柔的脸上,说道:“我先毁了你这张脸?”赵云柔大惊,挣扎道:“我跟你无冤无仇,这次来也是来杀王睿的,和你们是一边的人,你为什么害我?”
柳殊看她惊恐的样子,咂嘴说道:“你什么时候跟我们成一拨人了?你一次又一次害陈姐姐,有想过她是怎么帮过你的?”
柳殊说这边要下手,赵云柔惊叫道:“你自己丑陋,见不得别人美貌才要毁我的容吧?”柳殊闻言,不禁勾起心事来,冷哼道:“要说美貌,我以前比你还美貌,不过我是我自己毁了容了,我见不得你美貌?就你这点姿色,不过平常罢了?”
赵云柔听着这些,心中自然讶异,再看看柳殊,看她身形也单薄纤细,不禁疑心道:“难道你是个女人?”柳殊嗤笑道:“莫非你以为我是男人,要把你怎么样?你这种女人我见过的多了,吃里扒外,出尔反尔,我今天不过是给你一点惩戒!”
“你凭什么惩戒我?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多伤心痛苦?”
赵云柔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挣扎开,躲在了一边,颤声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心中有多爱她?”柳殊不禁冷笑道:“爱,什么爱?你不过就是看她人好,觉得她可以依靠才这么死赖着,结果她不让你赖,你便恼羞成怒了。
赵云柔闻言,愣了一会,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我爱她,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爱她!”柳殊到被她歇斯底里的喊声吓了一跳,挑了挑眉,说道:“爱她?你就差没害死她,你说你爱她?”
赵云柔道:“你个根本就不懂,我别的什么都没想过,我只想跟她在一起,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不明白?”柳殊又冷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明白?我比你明白多了,她是我的恩人,救我于水深火热中,教我本事,教我独立,我知道她心有所属,我也知道在她心里我就是个好姐妹,我别无所求,只盼着她能好人有好报,一辈子幸福,我也想抓住她,跟她在一起,好好疼她,可是她不需要,那我守着她就好了。”
赵云柔却抽噎起来,说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慌慌张张的撞到了她,她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很惊异,她很奇怪,她好像很骄傲,眼高于顶,又很谦卑,对下人都很客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种人?我没见过她这种人,她跟这个世间格格不入,但是这个世间的一切好像一点也影响不了她,看到我哭,她会问我为什么不开心,看到我身上有伤,她比我还生气,我只觉得,她要是能一直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赵云柔说着越发哽咽起来,她的记忆里,在她很小的时候唯一能得到的关爱是母亲的关爱,但是那点关爱非常有限,她缓缓说:“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很小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扔在家里,没有人管我,我饿的哭,我娘担心的是我兄弟们没吃饱,稍微长大一点,家里人就把我卖了,我天天挨打受骂,没有吃饱过,从来没有被人当人看过,后来我遇上了陈之诚。”
“那天晚上天很黑,是冬天,冰都有两寸厚了,我被罚跪在院子里,冷的连寒冷的感觉都感觉不到了,陈之诚过来,给了我一件衣服,我感激涕零的去了,他就叫我去他的屋子里避一下.......”
柳殊闻言道:“去他屋子里?是为了哄你上床吧?”
赵云柔哽咽道:“起先我是愿意的,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暖,他只是抱了抱我,我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他说要怎样,我就怎样,谁知道他是个禽兽,我说在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活活打死的,所以我不愿跟着他了,他不答应,开始变本加厉的打我,我以为这个世间的人,其实都这样了,残忍,冷漠,没有一个好人,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就突然出现了。”
赵云柔回忆着这些,声音低沉了许多,轻声说道:“我觉得很神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她这样的人?”柳殊听她说这些,也不由静了下来,听这些点点滴滴的诉说,她对这个女人也憎恨不起来了,只好说道:“那你也不该害她。”
赵云柔说道:“我不想伤害她,可是她爱着别人,我想,哪怕她只分我给一丁点的关心我都知足的,不过她连着一丁点也不敢给我,我知道她爱着的那个人很厉害,那个人对她一点都不好,还会让她心烦,让她疲于奔命,她为什么要喜欢那样一个人呢?我跟她在一起,我不会让她有一点烦心的。”
柳殊不禁道:“行了,你装可怜呢?你还帮着李建成逼她,还说不会让她烦心。”赵云柔道:“是啊,我不就是没本事没能耐么,她不喜欢我,我没办法啊.......”赵云柔的声音缓缓的倾诉她的痛楚:“我只能靠着比我厉害的那些人,我不能在等着别人踩我了,我要做人上人,手里握着权利,别人才不敢轻视我,我等着看,等我爬到高处,她还会轻视我?”
柳殊冷笑了一声,说道:“所以你又跟李建成狼狈为奸,给他卖命,想靠着他往上爬?”她看看赵云柔,鄙夷道:“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我放你一马,不过我告诉你,你要再敢伤害她,就是死了。”
柳殊说着,转身向谷中走去。赵云柔叫住了她,说道:“你把我带到这,现在扔在这里,叫我怎么回去?”
柳殊道:“自己想办法吧,摸不出去就在这里过夜好了,这里有狼,哈哈。”柳殊走了,留下赵云柔一个人在寒风呼啸的山谷中,山谷中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耳中除了风声,还有隐约传来的野兽嚎叫声。
陈默特地到药店买了一些生龙骨,她记得爷爷因为晚上睡不好,每天睡前都要喝上一盅加生龙骨煲的汤,买回来到厨房顿了羊排汤,晚上给李秀宁端了一大碗去,连哄带撒娇,让李秀宁把一碗汤全喝了。
到了深夜,陈默看着睡的沉沉的李秀宁,悄悄起了身换上一身黑衣,出门去了,她的那根铜棍给陈芝,身边没有兵器,带上了李秀宁的佩剑,柳殊早已在外面等着她,也是一身黑衣,两人在脸上蒙上黑布,如此这般商量一番,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出了官驿。
夜色中,弥哲府上一片静寂,两道身影悄然摸进了府中,马三宝隐入了暗处,陈默却有意让巡更的家丁发现了她,顿时院子里一片用突厥语呼喊的声音:“有刺客,有刺客。”十多名家丁很快将陈默了围起来。
陈默不慌不忙,一拳已经将当先一人打倒在地,身形动处又有几人被打倒,,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陈默也不和他们硬拼,身形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些人中传来插去,几十名家丁竟奈何不了她,焉然间,一声大喝:“那里来的贼子,跑到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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