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夫妇又说起二人婚事。
陈蓉说:“柏年十九了,该娶亲了。”
蒋贤说:“我看有现成的,柏年喜欢安文,安文也喜欢柏年,安文也想留在家里。”
“我怕村上人说三道四。”陈蓉说。
“没什么可说的。”
“他们两人的婚事,要不要征求亲生父母的意见?”
蒋贤想了想说:“柏年的婚事,跟陈四方打声招呼,安文就不用打招呼了。”
春去春又回,田野里的油菜花,花黄花落结了籽;大麦小麦拔节抽穗,长出许多麦芒,翠绿变成了浅黄;桃树杏树海棠花开花谢,结出了小铃铛一样的青果;只有田埂边和野地里开的叫不出名的小花,不管时节开得都很艳,黄的如金,白的如雪,红的似血,但在一场狂风暴雨之后,小花或蔫或残,或陷入泥沼化作了尘土,天地万物似乎皆好景不长,都是命运多舛。
“要是问你爸,他会同意吗?”安文问。
“他管得着吗?管生不管养,四岁就把我像小猫小狗一样扔掉了。”
“你愿意娶我吗?。”
“你说呢,明知故问,我恨不得明天就和你结婚。”
“小声点。”安文羞红了脸,把最后一粒桑葚塞到柏年嘴里,微笑着说,“大黑嘴,快到河边洗洗吧。”
安文看看自己的手也被桑葚染黑了,也走到河边去洗手,水平如镜,她先看到水中的快乐的倒影,看到蓝天白云映衬着一张幸福的笑脸。有两只鸟在云间飞过,两条鱼缓缓跟在后面;河中有滩,滩上长满菖蒲和芦苇,蒲苇旁有一块大石头,舌头旁长着一丛兰花,发出缕缕幽香。
安文心里高兴,想借题发挥一下,让幸福再荡漾一会儿,她看着河滩上的绿绿的菖蒲芦苇,笑眯眯地问捧水洗嘴的柏年:“看到河滩上长的东西了?”
“看到了,菖蒲芦苇。”
“那首诗还记得吗?”
“记得,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不错,去采桑叶吧。”安文“哗啦”一下撩起一捧水洒了柏年一身一脸,自己格格的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欢乐。她对柏年说,“今天的景真美,天上鸟飞,河里鱼游,都很快乐。”
“快乐当歌,你唱个歌。”
“我唱《鲜花调》。”
“别唱那个,我怕看花的人儿要将我骂。”
“那好,我唱一个《小放牛》,好不好?”
“好,唱吧。”
安文咽了口唾沫,唱了起来,她嗓子好,唱得好听。一个牧童听到了,拍着牛屁股,赶着牛跑过来听。柏年听着,看着安文,拿着桑剪忘了剪桑条。
她的脸很漂亮,肩膀和胳膊很美丽,身上的气味让人心旷神怡。安文用手碰碰他脸,笑着说,“发什么呆,别心不在焉,干活。”
柏年不好意思地一笑,心里乐呵呵地说:“我心在磐石。”
他用手摸摸脸颊和嘴,觉得被安文的手碰着的地方,有一种舒服的凉酥酥的感觉,吃下的桑葚,在肚子里散发出温暖和甜蜜。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从陈家村来到何家庄,从糠箩跳进米箩,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眼下,父母要把美丽可爱的安文嫁给他,他太幸福了,他觉得周围的桑树都很可爱。
安文一边干活,一边瞄柏年一眼,她和柏年一样,觉得父母的决定太好了,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她开始想结婚的事,想着想着,脸又热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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