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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 板子底下出好人(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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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贤说完,告辞离开,里屋的慧能和尚出来了,看到蒋贤走向园中六角门,往大门口走去,他愤愤不平地说:“这个知县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找几个功夫好的把他杀了,扔武阳湖里倒干脆!”

明智方丈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说出杀头行凶之言!知县言之成理,是得管一管、改一改了。”

“如果按知县说的做,好多寺庙要关门,要退人退田,这不是断人财路,砸人饭碗么?”

明智方丈说:“不就是少收些会银吗?怎敢就要知县的命?”

“少收的可不是小数,不过他这么硬干,还真有人要杀他,我猜想他不能活着离开武阳。”慧能和尚冷冷地说,脸上都是杀气,不是明智方丈反对,他真要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杀了蒋知县。

明智方丈双手合十,半闭着眼说:“出家人慈悲为怀,阿弥陀佛。”

县衙后院有个小池塘,塘中有睡莲,圆叶半枯,有红鲤鱼在根叶间来回游动,有两只不从何处飞来的丑鸭,蹲在水中的方石上观望,个儿比野鸭小许多,不时用嘴梳理一下身上的羽毛。岸边有松树和柳树,还有几株晚菊,开着黄色的有香味的花,有花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靠墙有些藤蔓和杂草,有秋虫在叫,似窃窃私语。

蒋贤看到丑鸭和照到水中的阳光,吟出两句诗:野禽暄曙色,花蝶舞秋菊。

钱谷师爷厉菊生受班占豪管家周恒之托,来找蒋贤,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忐忑不安地说:“大人有雅兴,吟诗赏秋,我打搅你了。”

蒋贤知道当师爷的都有点才艺,如传言所说:一笔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四季衣服,五子围棋,六出昆曲,七字歪诗,八张马钓,九品头衔,十分和气;便说:“随便哼哼,厉师爷来一首秋景诗,如何?”

“我哪会作诗呢。”厉菊生心不在焉地说。

“有事吗?”

“五里镇田主班占豪来了,在大堂等候杖責呢。”

“他不怕打板子?好,我一会儿就去。”

“他让我捎一封信给你。”

“欠税杖責,有什么话说?”

“嗯,大人看了便知。”

蒋贤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当即勃然大怒,说:“想贿赂我,我就值二十两吗?你给他当掮客,不知这是犯罪吗!你替我还他!欠税不交,还贿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多打三十大板!走!”

“我也不知里面是银票,念他是第一次,银子还他就是了,板子就别加了。”钱谷师爷紧跟在蒋贤身后,惶恐不安地说。

“我碰上是第一次,以前还不知有多少次呢。”

厉师爷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敢再多言。

周管家站在衙门大堂前,看大堂两侧的对联:下之共上勤尔不困,上之治下简尔不劳。他知道这是谁的诗句,可一时想不起是谁,虽然是来替班老爷挨杖责,但他看着戳在木架上刷着红漆和黑漆的长棍,心里一点也不发怵,就像看戏台上的棍棒一样。这样的事,他干得多了,每次把两张银票交到钱谷师爷手上,便能逢凶化吉,一顿打就免了,这叫花钱免灾。他心情愉快地看着通往后进院子的通道,每次厉师爷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笑眯眯地叫他回去。

他听到了脚步声,看到蒋知县怒气冲冲走进大堂时,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情况不妙了。

蒋知县穿宝石蓝官服,戴红顶官帽,补子上绣了个展翅的鸠,似要飞来啄他。正当他惶恐不安时,听到带着怒气的惊堂木“啪”的一响,看到蒋知县放下惊堂木,神态威严地大喝一声:“跪下!”他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箩底方砖上,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班占豪!自古种田纳粮,你拖欠税银,还贿赂本官,该当何罪!”

“大人息怒,我家粮库漏雨,粮食受潮,正在晾晒,晒干了就交。”

“粮食受潮,银子也受潮了,在家晾晒吗?”

堂上衙役和站在周管家身后围观的人们都笑了。

”回大人,我是想银粮一并来交。”

“一派胡言,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有多少粮食还晒不干,拖欠税银,贿赂县官二罪并罚,给我拉到衙前石阶上,重重打五十大板,让过往行人都看看。”蒋贤高声喝令道。

“打!”众衙役齐声呐喊,把周管家拉到县衙大门外石头台阶上,扒下裤子,露出白白胖胖的屁股,像爹娘管教孩子一样举棍便打,有人数着数“一二三四………”

每打一下,周管家便疼得大叫一声,打到五十下,周管家已经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叫也叫不出声了。衙役们打完回到大堂,也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筋疲力尽。

陪周管家来的马夫和佣人去扶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周管家,马夫看到鲜血濡湿了布裤,有的地方几乎粘在肉上,说:“下手真重,管家老爷受苦了。”

听力好的蒋知县在堂上了听到了,气不打一处来,居然又是弄虚作假,他吩咐衙役:“把那人拉进来,我要问话。”

两个衙役出去,一人架着周管家一条胳膊,把他拖了进来,他趴在地上,蓝布长衫上都是土,还有渗出的血,一块一块红红的血斑。

蒋贤把惊堂木一拍,厉声问:“你是何人?胆敢李代桃僵冒充班占豪,看来你是不怕挨打。”

周管家害怕再打,嘴唇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回大人,班老爷病了,伤风来不了,我来替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班占豪的事,谁也替不了。既然病了,就缓三天,三天后让你主人来堂前受罚,退堂!”

班占豪六十上下年纪,身体粗壮,肚子像个水桶,两个胳膊像两条牛腿,他浑身是肉,身体壮实没病,看到周管家被打得血淋淋的抬回来,心里又恨又怕,忙把钱谷师爷厉菊生找来商议,他埋怨说:“我银子没少花,你也没少拿,周管家还被打成这样。”

厉菊生说:“这个知县软硬不吃,给银票不收,威胁又不怕,真是个蒸不烂捶不扁响当当的铜豌豆,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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