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轻声念叨,动作却一丝不苟。锅盖一揭一盖之间,他的心思早已穿越了厨房那扇门,飘到了易中海的房里。
他忽然想起易中海以前最爱喝鲫鱼汤时的样子,总要先闻一闻,说一句“嗯,这汤熬透了”,然后才肯慢慢地喝下去。那时候他坐得直挺挺的,眼睛里有光,说话铿锵有力。
“这次啊,得让你也说这句话。”他心里默念,嘴角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一个多小时后,汤终于炖好。他端起汤盅时,掌心传来那股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震。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要让这份关怀像汤一样,暖而不烈,慢慢沁入人心。
可就在他准备出门的一瞬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娄晓娥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袋子,脸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倦意。她一进门,闻见屋里香味,不由皱眉一笑:“今儿你做什么了?这味儿……鲫鱼?”
“嗯。”何雨柱把汤盅放下,走过去接她的袋子,语气柔和得不像平时的他,“我给易中海做的。”
娄晓娥微微一怔,眼神有些复杂:“你这几天……是不是太挂心他了?”
何雨柱没立刻回答,他抬手给她理了理乱发,动作生疏却认真,然后才低声道:“他这人……对咱们也不算薄。现在他躺着没人管,我不出面,谁出面?”
娄晓娥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忙你的,我送完就回来。”他说着,拎起汤盅和新做的矮凳,又折了条干净的布搭在手臂上,像是要去赴一场不容错过的约。
院子里静悄悄的,脚步声落在青砖上,回音悠悠。
何雨柱站在易中海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贴耳听了听。屋里传来咳嗽声,还有细微的说话声。
“进来吧。”是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却透出几分清醒。
他推门而入,屋内灯光昏黄,易中海靠在炕上,身旁堆着几本旧书和一条薄被。他见是何雨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情。
“给你炖的汤。”何雨柱走过去,把汤盅放下,掀开盖子,香气扑鼻。
“哟……鲫鱼啊?”易中海眼里竟浮出一点亮光,像是久旱逢甘霖,“你这小子,难得想得这么周到。”
“你先尝尝,看味儿合不合。”他把那凳子也搬过来,扶着老头坐起来,动作格外小心。
老头闻了闻,眼神动了动,然后抿了一口汤,闭上眼,轻轻点头:“嗯……熬透了。”
汤匙轻轻舀起一勺,他凑近唇边,轻轻吹了吹。那股鱼汤的清香混着百合、香菇与葱姜的香味,在空气中缭绕不散。他舌尖刚刚接触到汤水,眉头就微微一挑,嘴角轻轻一勾,像是被某种熟悉的味道击中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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