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子落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在院子里敲起一段旧日回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很多画面:
小时候,院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凳子。一次过节,易中海拿了他自己的存折,托人做了一批小方凳分给几户困难的邻居。那时候他还小,只记得自己坐在那个红漆小凳上吃年糕,觉得那一口年糕比往年都甜。
“这凳子,不就是那时候开始的记忆么。”他心里泛起些许温热。
他将一块木头打磨得光滑后,拿起榔头,细细将腿榫敲进凳面,动作轻重得当,眼中不见焦躁,也没有拖沓。他平日里脾气火爆,但此刻,他仿佛换了个人,像是把所有情绪都收进了手里这张未成型的凳子里。
“要是老易醒来能看到这凳子,肯定又要说我‘毛手毛脚的,做个凳子也能把屋子敲翻天’。”他低声咕哝,但嘴角却不自觉弯了一下,那笑意里藏着点顽皮和一点倔强。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雨柱,你这么早就忙活啥呢?”
他一转头,是许大茂穿着半旧的夹袄站在门边,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提着个空饭盒,眼神里透着困倦,“我这边刚准备去单位食堂呢,就听见你这敲得跟打鼓似的。”
“你醒得比鸡还早啊。”
“醒早了也闲着,你还不睡?昨儿你不是说累得腰疼么。”何雨柱没停下手,继续用刨子细细将凳面磨平,“我做个新凳子,老易那屋子里凳子高得离谱,他腿没力气坐下去费劲,站起来更吃力。”
许大茂挠了挠后脑勺,走近几步,看着凳子的初型,嘀咕了一句:“你手艺还真不赖。”
“那是,你当年厨房那些灶台、搁板,哪个不是我亲手做的?”何雨柱抬眼瞪了他一眼,“就你整天抹头油照镜子,哪懂这些。”
许大茂嘿嘿一笑,“行了行了,你厉害还不行么?不过……你是真上心啊。”
何雨柱没回答。他的锯子又落在一块木料上,锯齿摩擦木头的声音在早晨的空气中显得分外清晰。他的额头已经泛起一层细汗,额角的发丝也湿了。他不是为了图个好看才做这张凳子,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是等不了的。
易中海现在需要的是舒适,是细致入微的照顾,是那些曾经被他为别人操心过的,今天终于由别人来为他操心的时刻。
“这凳子得结实,腿不能细。”他一边锯,一边低声道,“坐上去不能晃,哪怕动一下,他腰都受不了。”
许大茂没说话了,只站在一旁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何雨柱,有些新的认知。这人平时火气大、话多嘴快,可对真正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是舍得付出的,是细致得让人意外的。
过了会儿,何雨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望着眼前已经基本成型的凳子,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就差上点清漆了,晾一晾,明天就能用。”
“你今儿还去医院不?”许大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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