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不堵了吧?那就赶紧走。”
“去哪?”
“三河花园。”
祁华铭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觉得无聊,独自开车跟在灵车后面,又陪我们去了三河花园。
这个小区位于城郊结合部,以前是个小村子,后来改建成居民区,就沿用了三河村的名字。
进入死者所住单元楼,楼道里站满了人。听到众人议论,我们才知道,原来死者是位中年妇女,下午在家喝农药自杀了。
大概半年前,这位中年妇女查出肝癌,几天后丈夫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夫妇俩有个女儿刚上高一,本来是在学校住校,从晚饭前打妈妈电话,就一直没人接。
晚自习后孩子跑回家,发现妈妈躺在床上,口鼻和枕头上满是呕吐物,床下丢着空了的农药瓶子。见妈妈还有一口气,赶紧打了120。
医生赶过来已经晚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把人救活。
有些邻居说,死者是不想拖累孩子,才选择轻生。
也有人说,死者是想报复丈夫,才会在自家房子里自杀。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人已经死了,就得拉去火化。
死者的女儿很坚强,流着眼泪给妈妈清理了脸上的呕吐物。两个热心的邻居大妈,帮忙给死者换上刚从外面买来的寿衣。
我和路丰在客厅等了十来分钟,都没见到死者的魂魄出现。
直到把死者遗体装上车,灵车开到小区大门时,才发现大门值班室附近飘荡着淡淡阴气。
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蹲坐在值班室外面的花圃前,垂下头似乎不想看着灵车从面前经过。
我觉得有点奇怪,灵车还没有开出小区,阴魂所散发出的阴气怎么先到大门外面等着了。
车子开上主路,我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面的小区大门。
花圃前的老头已经不见了,飘荡在值班室附近的阴气也消散一空。
灵车开回殡仪馆,后车厢的遗体直接送进停尸间。
死者的女儿没有跟来,离开小区前,热心的邻居大妈跟路丰说了,明天居委会派人过来办理火化和下葬事宜。
小女孩的父母都是独身子女,又没有什么亲戚。联系不到死者的丈夫,所以丧事一切从简。
路丰关上了停尸间大门,由始至终,死者的魂魄一直没有出现。
我越想越不对劲,跟路丰打了招呼,就让祁华铭开车送我回三河小区。
大门保安坐在值班室里打瞌睡,我们上了死者家的单元楼,先前看热闹的那些邻居已经各回各家。
上前敲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敲门声引出隔壁的邻居,说小女孩回学校去了,问我找死者的女儿有什么事。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说钥匙可能落在小女孩家里了。邻居给我一个手机号,让我明天再打,晚上别吵着孩子休息。
下了楼,祁华铭不解地问道:“你找那女孩干什么?”
我摇头不语,径直走向大门值班室。我有种感觉,在灵车进入小区之前,自杀妇女的魂魄早已离开家门。
而飘荡在小区值班室附近的阴气,应该源于蹲坐在小区门外花圃的那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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