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居然在偷笑的芳华,赵灼然有点咬牙切齿。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也不晓得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性子不像京城女子也就算了,还似乎是个酒坛子。不过,这种性子,很适合呆在边疆那边就是了。
赵灼然叹了一口气,就过去抱起芳华,大步往府门口走去。
碧珠见了这一幕,咋舌了。赵灼然不喜欢跟人靠得太近,也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是怕人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更怕别人发现是个女儿身。赵灼然很喜欢一种产自西域的香料,叫安合香,说是能安魂定神。行军打仗的时候,她把这香料放进好几个香囊里面,放在枕边,好让自己能安然入睡。平时她也喜欢弄个小香囊,藏在衣服里。
将芳华扔给碧珠后,赵灼然就跟守王府的人交代了一些事。碧珠跟几个人扶住睡得死死的芳华上了马车,出发了。
赵灼然交代完了之后,就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己的府邸。这一处府邸她没住过几次,来也匆匆去个匆匆。在这时,十里街的街头传来马车轮子碾在石板上的辘轳声,还有人的齐刷刷的的小跑步声。
赵灼然朝街头看去,一辆马车,几个侍卫。
驾车的车夫还没到王府的大门口就慢慢地勒住了马,让马匹缓慢停下来,免得惊了车里的主子。
单看那几个侍卫的衣着打扮,就算是老百姓都晓得这马车里的人是宫里出来的。那人一掀开帘子,赵灼然等人立刻跪了下来。
来者可是当今皇帝老儿赵子彻。他来给自家妹子送别了。赵子彻这举动算得上是出巡了,可没弄的多大动静,穿得跟一般的男子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衣料布子好一点罢了。
“不在宫里朝上的就不用多礼。”赵子彻摆了摆手,让车夫搀扶自己下了马车。他整了整衣衫,走到赵灼然面前,扶起她。
当今皇帝跟亲妹子长得不太像,皇帝方方正正,高高的额头像极了先帝,而妹子一部分像梁太后一部分像先帝。不过,两人的眉毛倒像个十足。
“皇兄。”
“灼然,本来这一次你回来皇兄准备给你晋封镇国大将军的,无奈来不及了。”赵子彻本来给灼然再晋封的,就差没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宣布。没想到,这事他还没说,胡人又来犯了。
赵灼然现在是镇北大将军,往上一级就是镇国大将军,再往上一点就是武将的最高级别了:辅国大将军。
“皇兄,灼然从军不过七年,倘若现在又晋封,恐怕会惹非议。”她封了镇北大将军没几年,现在又晋封,不妥。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来她还不算是平定有功,毕竟胡人还在犯边境。就算是王出身,没个数十年的行军就封镇国大将军,肯定让人诟病。大齐朝这么多年了,就出过一个辅国大将军两个镇国大将军。
赵子彻想了一会儿说:“也罢了。这一次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再相见了。”赵子彻抓住灼然的双肩,轻拍了一下:“灼然,难为你了。”他这个皇帝一整天的坐在朝堂之上,既没去过边疆又没亲自出征过,除了一句“为难你了”,他还能说什么?打小,他就沾着灼然的福气,现在还做了皇帝。现在呢,灼然又是替他守江山又是披甲上阵的,有妹如此,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灼然只是淡淡地说:“皇兄,没什么为难的。”她一出生就难为,封王,再到披甲上阵,这都多少年了,现在这一点难为算什么?
现正值热天,天也亮的快,东方鱼白了。
该出发了。
“刀枪无眼,上战场小心一点。”
“嗯。”
“等你下一次回来,皇兄定会弄个百筵席来给你庆祝。保重。”
下一次?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之数。赵灼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跪下来,给赵子彻磕了一个头,尽君臣之礼。接着,她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含着泪磕了三个头,算是给梁太后跪别了。她不敢进宫道别,就是怕梁太后舍不得。此行一去,母女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也许,等到胡人不再来犯边境之时,她会班师回朝。
她上马,抓住缰绳向着数十个将领说道:“出发!”她一踢马肚子,马嘶叫,向着十里街尾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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