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是老爷要你嫁给你齐悦王怎么办？他脸上那刀疤怪吓人的，三更半夜准能把人吓死。”不是她春儿夸大其词，这可是活生生的事实。亏她之前还把这齐悦王想的有多俊气，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说嫁就能嫁的么？赵灼然好歹是个王，想嫁他的人不会少的，但不会是你小姐我。还有，太后那一关就是一道卡。别忘了我在这京城的‘美誉’是什么，哪家婆婆会喜欢这样子的儿媳的？”她可是这京城中的泼辣货，还是滞销那一种。都十九了，再不出嫁就得去尼姑庵带发修行了，免得给她爹丢脸。“再过一个月，我就二十了。”她真的不是恨嫁，只是想嫁也得嫁个合心意的。

春儿晓得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出馊主意了：“小姐，那王家公子不是挺喜欢你么？前些天，我听说他还为你作了一首诗。”她家小姐是嘴巴不饶人，可还有那么一两个公子喜欢的。这王家公子就是一个。可就是没什么长处，连脑袋瓜子都是长草的。明明喜欢小姐又不敢来提亲，就怕被小姐骂个狗血淋头再轰出去……

“那个草包？嫁给他，我宁可当尼姑去。还有那首乱七八糟的诗，你提起它我就冒火。什么‘缠缠又绵绵’，看得我想吐。”

“那小姐想嫁个什么人？”

“没主意。”这京城中什么样的公子哥儿没有，可她就是看不上眼，总感觉他们都不止自己想嫁的如意郎君。“要是我是个公子，那就不用这么烦躁了。”

“啊？”春儿蒙了。

“要是我有把，就算是万花楼的我也肯娶。”万花楼就是京城中的一妓院。

春儿心中寒了。她跟了她家小姐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察觉到呢？以前，她只听过说书人说过前朝有一公主就好那一口，听说还扔下驸马还私奔了。她吞吞吐吐：“……小姐，你该不会好那一口吧？”

芳华白了她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不急不缓就道了：“要是我好那一口，你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芳华潇洒地推开门，留下呆如木鸡的春儿。

“什么？进宫去见太后？我不去！”芳华急得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她爹柏耿年。她爹说明儿要领着她进宫见一下梁太后，潜台词就是她柏芳华要去相亲，去见赵灼然。这一见，赵灼然还不把她给认出来。想想他那眼神，她就后脊背就发凉……

柏耿年是个沉静的老爷子，听见女儿这样子说了也没坐不住。他将茶杯放在手边的桌上，很平静地开口了：“芳华，爹只不过想让你进宫见一下太后罢了，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你就依爹一回。”

眼看着常大人那胖得跟母猪一样的闺女，邓大人那满脸子麻子的闺女，孙大人那痴呆的闺女都一一出阁了，他这个柏大人只能叹气了。论长相，他们家的芳华小姐比她们胜上好几筹；论诗书，他们家的芳华在京城那可是鼎鼎有名了。可，就是嫁不出……这都快二十了，他这个当爹，能不急么？他想要是他夫人还活着就一定会好好地教导这女儿，她的嘴巴就不会这么不饶人，没准现在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现在，柏耿年就把希望堵在这刚回京的齐悦王身上了。行军打仗的都是爽快之人，没那半点文人的小肚子心肠，就适合芳华的脾性。再说了，他听说齐悦王为人甚好，嫁芳华给他不吃亏。不吃亏之余，攀上这一个乘龙快婿，他这柏大人在朝中说话也能大声点，别让那些国丈们老欺负人。

“爹，你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肚子想的是什么。嫁给赵灼然，没门。”

“等你过了梁太后那一关再说吧。不过，十有j□j，你是过不了太后那一关了。这一回，准是礼部侍郎史大人的女儿能当上齐悦王的王妃了。”柏耿年知道芳华讨厌这史大人的千金，就故意这样子说，激将法。

“她？”芳华的声调一下子升了不少。这史小姐就跟她一样，在这京城也是有名的很。她泼辣，史小姐就是矫情。两人有过过节，彼此看不顺眼。“她要是当上王妃了，我就把这头割下来挂在南大门让人天天瞧。”

“你不去的话，她就有可能当上这王妃。”史小姐也是个美人胚子，让齐悦王看上了，柏耿年觉得这不是什么怪事。“芳华，爹跟你明说了。这一次，梁太后说了还没出阁的没指人家的官家女都要进宫。你不去，皇上就治我得罪。”

芳华气结，但也无可奈何。她回到房间后，就一声不吭。坐了大半天，自个儿在心底嘀咕一阵子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不就是进宫一趟么？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被赵灼然认出来了，还能把她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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