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饶看着张小满问道:“连长,想啥呢?”
“没想啥,”张小满轻声说道:“我这次出来前就给我那婆娘说,我兴许这次就回不去了,毕竟咱尖刀连有多危险咱心里清楚,所以提前把话说在前头,省得她太难受。”
付饶没说话,就听着张小满自言自语:“咱178要塞的人从小都觉得,能够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那是一种荣耀,但如果真的可以选,谁愿意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付饶沉默了片刻说道:“谁会想死呢。”
“现在咱们想死也死不成了,”张小满无奈的笑道:“这战场上忽然出现个疯子,竟然说要带着我们活下去,还说一个都不能少……真特么是个疯子。”
张小满今年30岁了,他在178要塞里生活了27年,还有3年是在要塞外的哨所过的。
哨所的日子很苦,没有通讯,没有娱乐活动,因为哨所位置海拔高,以至于天气四季都很寒冷,很少出汗。
为了不让战士们得肾病,他们必须围着火炉做体能训练,把自己练的大汗淋漓才行。
到了秋冬春季,甚至连水都喝不成,全冻成冰了,在外面站岗的兄弟想喝水就只能嚼冰。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饮冰到底有多苦,恐怕很多人都不清楚。
张小满出征,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就像他自己说的,打仗哪能不死人的?!
士兵死了之后,如果无法安葬,战友们就会敲下他的一颗牙齿,将牙齿带回178要塞的铜钟下面,就当是把死去的战友给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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