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裴音说完那句话后,直接上了竹尧安排的马车,而竹尧临走时朝着站在原地的江止看了一眼。
江止莫名的露出诡异笑容。
竹尧立即转开视线,手中的马鞭微微用力,抽在马臀上。
江止看着马车驶离,想到今日佘裴音为了避嫌拒绝前往那宅子,没想到最后还是去了。
“姑娘,先进去吧。”卿芸说道。
江止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她并没有回晖月轩,而是前往景堂院。
此时的景堂院寂静无比,白日中忙碌的女使已歇下。
来到主屋,就看到周妈妈正在收拾空了的药碗,江止联想到刚出门的佘裴音,眸色暗了暗。
就算是佘裴阳出了事,佘裴音也要亲眼看着外祖父喝下那碗汤药?
“姑娘,您来了?”周妈妈把药碗收拾好放在食案中。
江止走至床榻前,看着老人依旧轻闭地双眼,她的呼吸不平稳起来,也是这一刻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让人拿捏住了把柄?
她不过只是想让祖父好好活着,不过只是想把害了她至亲的人送下地狱罢了。
为什么要来警告她?
难道轨迹就算变了,结局也如前世一样吗?
“姑娘、白日的时候,老郡王醒过来一次。”
周妈妈的声音犹如黑暗中出现的一缕光,江止猛地朝着周妈妈看去:“真的吗?”
周妈妈看着江止眼尾泛着一丝红,上前安慰道:“姑娘,你别太忧心,身子最重要,眼下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江止紧紧的拉着周妈妈的手,像儿时寻求安慰一样的看着周妈妈:“周妈妈,祖父真的醒过来了吗?你没有骗我吧。”
此时的卿芸警惕的走了出去,守在房门处。
周妈妈叹气,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真的,奴婢怎么可能骗姑娘?只是很快又睡了过去,奴婢与老郡王说,姑娘有事出府了。”
江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祖父会醒过来,我就知道。”
周妈妈把少女拥在怀中,又叹气,佘家人当真是狼心狗肺,若不是江家,能享到如今的荣华富贵?
“姑娘乖,咱们老郡王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会痊愈的。”
江止抱着周妈妈哭了会儿,便慢慢冷静下来。
只要外祖父醒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周妈妈,你去休息吧,我守着祖父。”江止拿着绢帕擦着眼角,很感激的看着周妈妈:“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周妈妈听着眼前这孩子一个劲儿的怕亏待她,就明白这孩子是怕她把老郡王醒来的事情说出去。
她心疼道:“奴婢虽出身卑贱,但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还是懂的,老夫人与姑娘在世时待奴婢不差,所以还请姑娘您放心。”
江止彻底冷静下来,她湿漉漉的眼睛朝着周妈妈一笑:“好。”
“那奴婢先退下了。”周妈妈欠身行礼。
江止颔首。
待周妈妈离开后,卿芸才走进来。
江止紧紧握住那枯瘦的手,脸上有着笑容,低喃道:“祖父,我会一直守着您的,只要你醒过来,就会看到我。”
卿芸听着江止的话,就知晓自家姑娘今夜会留在景堂院。
——
亥时,南音巷。
慈安堂。
左厢房中只有一盏油灯在摇曳燃烧着,贺无言坐在简单的木桌前,拿着手中的宣纸在鼻间嗅了嗅。
随后又看着宣纸上写着的内容,他轻笑:“这上面的香粉是银迷香,吸多了,在暴怒情况下会失去理智。”
“不暴怒就没事?”另一边躺在摇椅上的沈玄隐玩味的问道。
贺无言侧眸看了看他,便把手中的宣纸折好放置桌面上,侧身说:“不暴怒就没事。”
显然,那宣纸上的内容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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