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残阳渐渐凋零在夜色中,江家马车停在府门前,马夫跳下马车放好轿凳,一双黑色官靴踩入,很快从马夫的视线中消失。
佘裴音面容泛冷,走入江府后直往佘老夫人院落方向而去。
清世堂原本是江老夫人吟诗养花之处,病逝后佘裴音在经过老郡王的同意后就把此处重新翻新一番佘老夫人住了进来。
佘老夫人也喜舞文弄墨,只是家道中落后常为柴米油盐焦心,雅致之好隐藏起来。
也是这两年进了江府,才重新拾起了这些爱好。
是以,清世堂处处可见雅致。
无论是亭中小湖的借景,还是游廊至内松柏的框景,或是垂花门之外的假山水声潺潺,无疑不彰显着院落主人的品味。
“老爷。”刚刚走出堂屋的元妈妈眼中有着讶色,福身之后转身走入堂屋:“老夫人,老爷来了。”
佘老夫人亦是有些意外,看着面色微冷的佘裴音走进来,就与元妈妈对视一眼。
元妈妈会意,带着屋中的女使走了出去。
佘老夫人给坐下来的佘裴音倒了一杯茶水,放置佘裴音身侧的小桌上,问:“出事了?”
佘裴音眸色微沉,脸上的冷意淡去,端起茶盏,轻言:“翼王说那位大夫是止儿向大娘娘求来的。”
佘老夫人面容有片刻的怔愣:“意思是止儿不信你找的那些大夫,便亲自去找了位大夫来?”
佘裴音点头。
佘老夫人叹息一声,满是沧桑的面容有了些许的寒意,她的视线从佘裴音的脸上收回:“你这女儿果然是异数,你打算怎么做?”
“止儿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但那大夫应是大娘娘随意找的一个人。”佘裴音语气冷了几分:“至于止儿,儿子还有别的用处。”
“你是觉得止儿在你手掌中翻不起什么风浪么?”佘老夫人谨慎地盯着佘裴音:“你别忘了你这些年所吃的苦头,好不容易走至今日,可别被折在你这个女儿手中!”
“母亲的担心儿子明白。”佘裴音靠在椅背上,目光散散:“止儿应该是想大娘娘找德高望重的御医,偏偏大娘娘随意就打发来了一位年轻大夫,对老郡王的病也是束手无措。”
佘老夫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佘裴音。
佘裴音与自己母亲对视:“原本儿子想借用大娘娘与江老夫人的关系让翼王注意到止儿,母亲也知晓如今翼王在朝中的地位,要是止儿能嫁入翼王府,那对于儿子完全就是如虎添翼。”
佘老夫人算是明白佘裴音为何不让她插手江止的婚事了。
“这能行?”佘老夫人拧眉:“京州不少世家贵女,轮得到你的女儿?”
“现在让大娘娘看江老夫人那份薄面肯定是不行。”佘裴音猜测大娘娘能理会江止的举动那也仅仅是看在江老夫人的面子。
如今看大娘娘对江止找医这般敷衍,看来随着江老夫人的死连带着一些情分也就断了。
“既然不行,那止儿的婚事就交给我。”佘老夫人说道。
佘裴音轻酌茶水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哼笑一声:“大娘娘那里不行,那就从翼王那里下手,止儿的容貌放眼整个京州也找不出几人,翼王会没有心思?”
佘老夫人不懂官场的那些弯绕,但也知晓皇室不好糊弄,她提醒:“就算你女儿容貌不俗,翼王什么没见过?裴音,小心驶得万年船,止儿交给母亲来处理。”
闻言,佘裴音从翼王府中带回的戾气早已平息。
其实江止从大娘娘那里寻大夫就说明起了怀疑之心,虽是找的庸医,但江止不会就此放弃。
既然起了怀疑之心,就该除掉这个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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