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哲义对虞清漪要随身带着盛灵这一点颇为好奇。

“你要是担心她逃走，让人看着她就是了。”

何必要和盛灵挤在一辆马车上，虽然她们的那辆马车已经算是宽敞的了。

但是想想也知道盛灵不会给虞清漪任何好脸色，何必让自己受苦呢？

虞清漪歪了歪头，她坐在马车靠近帘子的地方，这话盛灵可听得清楚。

若是盛灵能够开口，那么她一定会比她更快赞同贺哲义的这个提议。

“只能我来看着，旁人可不行。”

她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严肃，好似郑重。

贺哲义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里面的盛灵，能够让虞清漪如此严防死守，看来他的王后比他知道的更有能力。

而且是从前不曾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能力。

离开北国之后的路上一直都不太平，因为除了乱军贼寇，还有流民。

全是一些在国与国边界，在发生动乱之后没有办法活下去，只能靠着劫掠为生的流民。

这样的流民只有去劫掠一个选项，因为不会有人管他们的生死。

与其被马蹄无声践踏，不如豁出去吃口饱饭。

这是他们的想法。

而贺哲义手中的刀从来不会在意砍向的是谁。

虞清漪注视着无数人涌上前来，然后被马蹄践踏，被刀剑夺去性命，久久不语。

贺哲义回头，“你觉得这些人可怜吗？”

没有国没有家，命如草芥，但是却依旧能够在这种动乱之下毫不犹豫地掠夺他人性命的人。

大路上狼烟地动，这些凶狠的流民抵不过精锐骑兵的攻击，很快就四散而逃。

但是人跑不过马，很快就是一排排的人如割韭菜一样倒下。

最后几个挣扎着想要跑的更远的人也死在了弩箭之下。

虞清漪没有回应贺哲义。

“本王以为你会想要求本王放过他们。”

毕竟女子容易心软不是么？

何况虞清漪在教军医的时候那么不遗余力，对北国的子民也毫不吝啬她的医术，贺哲义便以为虞清漪这样就是盛朝人所说的医者仁心了。

但虞清却没有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在见到这人间炼狱的情形之后流露出不忍。

虞清漪回望向马车内的盛灵，眼前这一切，便是她所期望的。

盛灵的确很得意，是她做的又如何，这些就是蝼蚁一般的贱民而已。

她不过是推波助澜，真正让这一切按照她的预想发生的，也是他们这些人自己。

前进的队伍稍加休整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继续往前。

挡在路上四散的尸体被清理到了一边，血腥的味道沿着缝隙爬进了马车。

虞清漪在风吹起马车车帘时，看到了一个躺在路边，面目狰狞的尸体。

暴凸的双目充着凶狠和不甘。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