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军医从一开始的不欢迎到后面的舍不得放人走，态度转变之大，都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起了什么不轨的心思。

“你可别在不该动心思的时候乱来。”

有心思机敏的又受过军医救命之恩的将士提醒军医。

这可是王上身边的人。

那些不怕死的贵族大臣们不把王上当一回事，但是他们这些见识过王上勇武的人从来不会质疑王上的任何决定。

“你说什么？”军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将士的提示包含了什么。

他的心思全都沉浸在了虞清漪的医术中。

同样的药方，她做了什么，改变了药的效用？

想到这个问题，他连身边还站着的人都顾不上了，连忙朝着在另一边已经忙开的虞清漪跑去。

只留下身后的人一脸凝重，以为军医果真是春心萌动了。

虽然王上没有明说，但是万一——

这个缥缈的万一被压在了心底，看到那个女子一手让军医都紧追不舍的医术之后，那将士才察觉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原本只是多了一个会医术的女子而已，但是以军医营帐为中心的所有帐篷都从原本悲伤混乱的氛围中渐渐变得条理清晰起来，原本负责打杂的将士被指挥着如流水一般搬抬着军马和病患。

有统一煎熬好的汤药被有条不紊的送到了每个人的手边，更有之前不曾有过的药浴让所有轻症的病患沐浴擦洗。

军医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那个忽然多出来的女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偶尔还会念念有词询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虞清漪亲眼见过了病患，心中的情绪也不见得好到了哪里。

这些人的症状和之前盛京里爆发的病症很相似，但是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他们这些人的病症相对来说其实还是比较轻的。

因为他们在染病之后能够存活的时间相对来说要久一点。

但这并不因为某种仁慈，恰恰相反，这样的改变是因为无情。

患病的病者久治不愈，而且还会传染更多人，这是利用病者的恐惧来扰乱人心。

这样的谋算，远比一场简单的瘟疫要可怕的多。

虞清漪闭了闭眼，何至于此！

她想要的是什么，尸横遍野、战火连天吗？！然后呢，再利用她的力量，蛊惑一两个有野心的人王，奉她为神明，以天下为祭来供养她吗？！

“......就是那个孩子了，她以后会成为现在的你......”

无忧无虑，百花盛放的青翠山谷里，在完成一场祭天仪式之后，她在前来跪迎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眉目灵动的孩子。

两三岁的某样，眼神清澈，性子有些跳脱，被父母勉强抱着才没有跳起来跑去抓近在眼前的蝴蝶。

她的裙摆停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个孩子还好奇地摸过。

更久远的记忆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虞清漪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那个孩子时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她在山洞里孤独的长大，在族中长老的教诲中明白自己被选择后意味着什么，她也不再会期盼着要去见那两个人。

成为巫女之后，她不再需要亲人，天地和她同在，她的目光不需要为此停留。

但是偏偏还是他们，又一次迫不及待的献祭，又一次轻而易举地被选中。

巫......灵......那个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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