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的把手包裹上干净的白布，滚烫的褐色药水被倒出来。

引了山上的泉水入园的小院子里，虞清漪拿了两个药碗，给自己和对面的谢玄陵一人倒了一杯。

“......养身的，谢大人不妨一试。”

虞清漪笑眯眯地端起自己的碗，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唔，有点苦。

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虞清漪又接着继续喝药。

谢玄陵看着自己面前那碗逐渐平静的药碗，忽而开口道：“你可知你在城外救治的那些百姓给你立了生祠？”

咳咳。

虞清漪喝药的动作顿了顿。

谢玄陵说了这上半句，却迟迟没有开始下半句。

虞清漪等了一会儿后，“......”接着喝药。

在百姓的心目中，能够得他们立生祠的人必然是有大大功德之人。

虞清漪在疫症之时救治那么多人，早已被百姓以为是神仙，即便虞清漪从来不曾在人前夸耀过自身，但是谁也无法阻止百姓们这么想。

若非如此，白老头否认的话也不会被百姓们认为是神秘莫测。

谢玄陵收的消息是，随着康复的人越来越多，相信虞清漪是神仙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百姓们现在只是立了生祠去拜拜，倒是并未出现其他动作。

“在如今太子登基需要名望之时，你凭空出现夺取了百姓们的民心......难道你还想要继续留在盛京？”

“留不留，难道谢大人不是已经替我做出了决定么？”虞清漪喝完最后一口药，放下碗，对着谢玄陵摊开手，手心空空。

否则她现在怎么会在这京郊的小庄子里，而她醒来之后也没有人告诉她可以回盛京。

谢玄陵看着虞清漪起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有无限忧愁的样子一般蹙眉，然后就听见她的下一句：

“只怕我还要再麻烦谢大人一阵子了，毕竟我这身体......还需要好好养一养......不知道谢大人要算我多少银钱？”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那股轻愁，只余下她抬眸时眼中亮闪闪的光。

谢玄陵没有回答她，只是抬手拿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

“这一碗，便算你欠我的银钱。”

“不过——”

他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碗，低眉沉声道：“在你恢复好离开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虞清漪扬眉，眉眼间具是轻快的味道，“没问题。”

她答应的这样痛快，反而使得这句话之后，小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甚至都没有了药炉上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声音来点缀。

虞清漪看向谢玄陵身后的大门：“昨天的事情，多谢。”

谢玄陵：“你不是求我帮你了。”所以，不必谢。

虞清漪轻笑出声，她现在说话的声音恢复了一些，不再那么粗粝沙哑，有了一丝少女的轻灵。

“谢大人，帮了别人，应该被谢谢的。”

谢玄陵微微偏过头，“所以，这就是你拆了皇陵的理由？”

“我只是拿去了不属于皇陵的一部分，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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