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进了破庙之后，就知道这小鬼究竟为什么这么缺钱了。

只见残破的神像身后，是几个瘦弱的如小老鼠一样的孩子躺在地上，面色清清白白，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百老头几乎都要以为躺在地上的是尸体。

其中一个孩子满面红疮，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破庙里二十来个孩子，有一大半都是这副模样。

白老头问乌头：“他们这是怎么了？”

乌头把他带到远离生病的孩子们的角落，摇摇头低声道：“大夫说是生病了，要很多钱，买很贵的药。”

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钱。

就连请大夫的钱也是他们用全部积蓄凑的。

白老头觉得不太对劲，这样子，似乎并不是生病。

这些孩子年纪小，请来的大夫未必靠谱。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乌头看着他，绷着小脸说道：“你的银子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白老头扶着自己的老腰，听着她这一本正经的话，真是又想笑，又想骂。

“滚滚滚，一边去，银子给你就是你的了，别在我耳边叨叨。”

乌头的眼珠子转了转，“那你还有银子吗？”

白老头一个踉跄，转头怒骂：“没有，滚蛋！”

也不知道买来的药没有用就瞎花钱，给了也是白瞎。

乌头跑走了，白老头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没有生病的孩子会照顾生病的孩子，只不过他们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喂喂水，把他们垫着的干草尽量弄得更松软舒服一些。

沿着破庙走了一圈，白老头在破庙的后院里发现了几个被干草盖着的小小的尸体。

“我们没有地方埋他们。”

正在熬药的乌头看到了白老头在尸体前蹲下，轻声地说了一句。

白老头打算掀开干草的手顿了顿。

等到他看到干草掩盖的尸体面容的时候，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之前的猜测似乎得到了验证。

这些孩子得的并不是普通的病。

“他们的脸......”

白老头的异样吸引了乌头的注意力，她起身走到了白老头身边，却在看到尸体面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二狗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

乌头看傻了。

“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白老头问。

自从破庙里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生病之后，乌头和剩下的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就已经想到了他们可能会死。

事实也是如此，所以等到二狗他们咽气之后，他们虽然难过，但还是接受了。

毕竟二狗病的太严重了，又没有药。

往年冬天很冷的时候，他们就算是凑在一起取暖，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会有就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冻得浑身僵硬。

所以死亡对他们来说其实也算是常见的事情。

二狗死的时候，面上也有红创，但是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恐怖，可现在二狗的这张脸都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甚至已经开始腐烂。

而二狗才死了不到五天，这明显不正常。

在听完了乌头描述的二狗死前和死时的情形，白老头更觉得不妙。

乌头说二狗是和同伴分享了捡来的饼子后才开始发病的，现在庙里生病的这些人，一半是一开始吃了饼的，一半是后来染上的。

而染上的那些孩子，都是和生病的孩子一块吃一块睡的。

这病，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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