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还是快些随奴才入宫才是。”内侍捏了捏荷包，感受了一下厚度，见陆子敬确实一头雾水，便提点了他一句，“陛下看上去心情可不太好。”

心情不好，便更不能耽搁时间了。

陆子敬只能换好衣服，随着传召入宫。

猜到了事情不太妙，但当皇帝劈头问起他家中的药方是从何而来，陆子敬的心还是往下沉了沉。

又是虞清漪。

“......你可知情？”

皇帝看着他，虽然是在询问，但却像是早已经知晓了一切。

陆子敬觉得自己袖中被包裹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把虞清漪交上去就能一了百了最好，但是现在他并不确定，让虞清漪见到皇帝，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故而，此时他只能说不知道，不清楚。

否则他只怕无法收场。

“这么说，你母亲手里多的那一张药方兴许只是被人哄着玩买下得？”

皇帝拍拍膝头，坐在上首的位置，不再看陆子敬，“偏偏这药又让孤知晓了？”

陆子敬跪在地上，觉得不止是腿部和冰凉的石砖接触的那一块变得冰冷，连同他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冷。

这药能得到皇帝的青睐，只怕是非同寻常。

联想到皇帝热衷求仙问道，陆子敬此时并不以为那药是有用的，相反，恐怕这药实际对于服用者是弊大于利。

如此，这从陆家流传出去的药，最后岂不是等于害了他自己。

陆子敬心念电转，这种事情，陆家本就不应该沾染，现在说不清，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他便略作思索了片刻，而后对皇帝说起了虞清漪。

“......臣想起来了，虞表妹曾经在山中代发修行，大约是得遇了世外高人，学了些本事，给人看些奇病怪症倒是很拿手，周太师的母亲便是她医治好的......这药方臣细细想了想，或许是微臣母亲从表妹那里得来的也说不定......”

“......虞氏？”

皇帝想了想，他竟然忘记了，虞氏还有活人。

他沉吟着，若说春狩那日，他也是见过那个虞氏的，只是面容已经模糊记不清了，倒是记得她那日仿佛穿了一身银白的骑装，得了皇后的青眼。

本应是个看上去有些娇弱的小女子才对。

那日狩猎场一片混乱，不知道是不是将那虞氏吓破了胆，最后她拒婚，似乎也还是当着皇后的面说的。

而她所拒的那一门婚事，便是眼前的陆子敬。

“那女子如此不识时务，你在孤的面前提及她，怎么好似并无过节一般？”

皇帝问他。

“微臣是男子，怎好同女子计较这些，况且虞姑娘却也不是寻常女子，陛下莫不是以为微臣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在不清楚皇帝的意思之前，陆子敬决计不会对虞清漪表露出厌恶。

何况，关于他婚事的流言蜚语一直不曾消停，他若是和一个女子对上了，那才是笑话。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在陆子敬提出要献上那药方之后，皇帝却摆了摆手。

“孤是天子，不是匪盗，那药方便让你母亲好好留着吧。”

“今日忽然传召，可是吓到陆爱卿了？”

皇帝眯起眸子，笑问道。

“微臣不敢，陛下传召，微臣只有欢喜，不曾受惊。”

“没有就好，孤让人传了太医，你这伤口，再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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