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出了酒楼，脚下的步伐就开始加快。

心里盼今日只是虚惊一场。

“就要这一朵鹅黄色的，便宜一文，我就拿了。”

“夫人肤白，戴这朵朱红色的，更好看呢。”

“......这朵几文钱。”

“比刚刚那一朵贵三文钱。”

街边提篮卖花的少女正在给妇人挑花，年轻的妇人忍不住比对着两朵艳丽的花朵，最后还是嘟囔了两句，多了掏了三文钱。

白老头路过，碰巧听了一耳朵，心中暗道，小姑娘好机灵。

鹅黄和朱红，放在一起，又能差多少。

不过是多了她一句肤白更好看，便白白贵了三文钱。

“多谢夫人。”

收了钱的卖花少女笑盈盈的目送客人离开，开始寻找下一位客人。

埋头赶路，恨不能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白老头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白胡子爷爷，你要买花吗？”

真新鲜，还有人觉得老头子也会买花吗？

白老头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只一眼，原本故意板起来的脸就塌了，要哭不哭道：“姑,姑娘。”

果然今日是诸事不宜的。

才招了煞神，又遇到了妖怪。

提着花篮的虞清漪顶着一张只能堪堪称作清秀的脸，笑的一脸和善，“爷爷要买花吗？”

白老头：“......”今天这花是非买不可吗？

忍痛从自己的口袋里倒出了几文钱，买了一朵看起来最不起眼的。

买花少女也不嫌弃，照例收了，还赠一句多谢。

现在可以走了吗？

白老头揣着花，觉得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

虞清漪转身，朝着街角走了过去。

一个瘦巴巴的小孩瞪着一双小鹿眸，看着她把刚刚卖花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你的花，你的银子，收好。”

小孩伸出擦伤的手掌，上面血丝和泥土混杂，看不出这个年龄应有的稚嫩和柔软。

方才这小孩在街上摔了一跤，为了护着怀里的花，手腕和脚踝都擦伤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花落在地地上，被人踩踏。

其中一朵，恰好落在了虞清漪的脚边。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是小孩无法预料的了。

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姐姐，接过了她的花篮，帮她卖花，还卖了很多钱，最后都给了她。

有着小鹿眸，头发短的看不出男女的小孩捧着铜钱，直直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做吗？”

他们这样街边野草一样长大的孩子，命很贱，虽然不起眼，但总有一些人会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有些时候，会有人用一个馒头，几文钱，让他们做些小事情。

有些时候，会有些畜生......

小孩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想要自己做什么。

虞清漪对上这孩子的眼神，笑了，她低头对着花篮里面剩下的几朵花挑拣了一番，抽出一朵玉色的芙蓉花：“你是卖花的啊，那就送过一朵花好了。”

一直等到虞清漪已经走后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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