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两个在道别的人，楼上有两个在观看的人。
江嘉阳抱着相册，瞄了眼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江母。
余光注意到打探的目光，江母也看了眼他：“看你有话要说的样子，是有什么见解吗？”
“有，”江嘉阳戳了戳玻璃，“感觉偷窥不好。”
他心里确实疑惑。都在自己家了，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看，怎么跟做贼一样守在窗边。他妈妈甚至还拿了望远镜。
“……”
江母闭眼深呼吸，把视线移到自己小儿子身上。
怎么能这么单纯？真是不敏感到一个极端，她现在很怀疑江嘉阳对外备受好评是不是刷出来的。
她反思自我：“我的错，就不应该期望你能说出个所以然。”
“怎么了？”
江嘉阳能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情绪不如刚才那般高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好招惹到她了。
“没怎么，下楼吧傻大儿。”
“哦，好。”
两人下到一楼时刚好江淮眠也回到了屋内。
他按照白绮桃的嘱咐把饮料送到了对应人的手里。
闲来无事，三个人坐在客厅享用夏日特调。
江母朝江淮眠抬了抬头，成功引回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的大儿子的注意力：“欸，我今天可是有很卖力的给你提供机会了，没把握住我真的给你来两拳头。”
不仅是行动上，她的装扮也是有讲究的。从头到脚都精心打扮过，为的就是营造温婉且平易近人的模样，给人留个好印象。
“感恩，有劳你煞费苦心当虚构史学家了。”
什么早上会晨跑啊，晚上熬夜办公啊，都是虚假的。
“也不算全编，你前一阵时间确实在晨跑啊。”
江淮眠有些心累：“我那是……算了，反正你说的她都知道是假的。”
“居然知道吗？”
江母意外的挑眉：“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亲近点啊。”
照这样看来，两人十有八九能行。
“所以什么时候能成？”她朝江淮眠挤眉弄眼，打趣的心抑制不住。
江淮眠还没出声回应调侃，一旁默默喝饮料的江嘉阳却开口了。
“居然还没成吗？”
语气里没有和我江母一样的揶揄，他的表情应该用震惊来形容。
“啊？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有前车之鉴，江母合理怀疑江嘉阳这个榆木脑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江嘉阳放下杯子，有些莫名：“难道不是在说哥哥和姐姐在一起的事？”
出乎意料了，他居然知道。
“你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关心小儿子脑袋发育的江母如是点评道。
江淮眠则更关注他话的内容：“为什么用’居然‘二字？难道你以为……”
以为他俩已经是一对了？
江嘉阳乖巧点头：“昂，不然我不会直接叫’姐姐‘啊。”
好家伙，原来叫白绮桃“姐姐”不是出于相熟和礼貌，是直接带上亲戚关系了。
细想起来，江嘉阳很早之前就从“学姐”改称呼为“姐姐”了。
“可以啊，我的儿。”江母点了个赞。
这是站在大气层看待问题啊。还以为是不敏感，原来是当一家人了所以态度随意了点。
江嘉阳看向江淮眠，真诚发问：“所以是没在一起？”
这可不妙啊，没在一起的话，那不就变成他自作多情了？
更伤心的是，他失去了一个有趣的姐姐。
“……”
江淮眠的沉默震耳欲聋。
江母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下大儿子的尊严，轻拍了下江嘉阳：“一天天的不想正经事。你哥是好孩子，不早恋的。”
“是哦。”江嘉阳认同了江母的话。
侧头看了眼手持杯子发呆的江淮眠，他真挚地夸奖了两句：“不愧是我遵纪守法，维护公序良俗的好哥哥。”
“遵纪守法，维护公序良俗……”
江淮眠重复了这句话，语气起伏不大，听不出有多余的情感。
握着杯壁的手指紧了又松：“你们说，户口本可能登记错出生年月日吗？”
“想多了，你什么时候出生的我能不知道？”江母直接否定了他不切实际的猜想。
江淮眠护着杯子，后背往沙发椅背重重倒下。
嘴唇碰着杯子，目光呆滞把杯中液体送入嘴。
但江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他：“实话实说，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
他下意识开口反驳，并不想把原委说出来给他们听。
真的挺丢人的。
“嗯哼，说谎咯。”江母眯着眼盯他，“好歹养了你十八年，你状态对不对劲我可是知道的。”
用白绮桃先前对他的评价简单概括就是，对方越是平静越有鬼。
江嘉阳把身子凑过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说，我把你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拍给姐姐看。”
放在腿边的相册被他拍得发出几声闷响。
少年好胆量，都敢明着威胁了。所以说，平时被他哥整是有原因的。
江淮眠顺着声音看了眼相册，随即移开视线，继续品尝特饮。
显然不在意照片传出去的事。
小孩子的照片能有什么，白绮桃看到了就看到了，他没什么好害羞的。
当时拦她说自己害羞都是借口，他只是不想辜负江母的煞费苦心。对方无非就是想给两人制造独处时间，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索性就顺着对方的意愿做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心眼子都没有。”
江母委婉地骂江嘉阳傻，说商人有自己的做事方法，他的做法幼稚的有点可怜，出去都是送人头的分。
江嘉阳没太悟懂江母话里的含义。
“要想达到目的，不能一味威胁，你还可以选择把手中的优势当作筹码交易。”
江淮眠见他一脸懵懂，忍不住提点了两句。
然后就后悔了。
江嘉阳经提点后立马悟出解决方案：“那我就把这些照片拿去和姐姐交换信息，让她告诉我今天给你说了什么。”
交易是否成立取决于价值和利益的轻重。
筹码之所以能成为筹码是因为它对一方来说有价值，在江淮眠看来没价值的东西，白绮桃不一定这么认为。
并且看她今天兴趣很大的样子，真有可能答应江嘉阳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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