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建党不知道的是,屋内看报纸的满仓此时已经抬起了眼眸。
他定定的望着窗户外头,那时不时出现的一片衣角。
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其实昨天他最生气的不是因为领证本身,是建党竟然敢胆大包天的私底下开证明!
他自认为对这个儿子还算是了解的,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的话,他压根不会想到这头来。
就如他这两年来,只敢跟他赌气,而不是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举措。
对于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满仓想当然的就认为是陈娟。
抛却她现在的身份不谈,他起先对这个女孩其实也挺欣赏的。
其实在建党几次三番拒绝相看人家的事后,满仓就已经在为他当初的冲动后悔了。
甚至于在这段时间,他就想着年底了,全家人一起坐下来谈谈建党和陈娟的事情。
要是大家伙都不介意的话,他便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的事。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他看好的女孩竟会怂恿建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把手心里的报纸都捏卷了,也不曾发现。
回过神来之后,无力的松开了手。
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竟睡了过去,不知是心里有事,还是身体上不舒服。
此刻的他哪怕是睡了,眉头却也依旧紧紧的皱着。
等蔡春妮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拎着一个保温桶,从拐角处出来时。
一眼就看到了像门神一样,杵在走廊上的建党。
顿时收了去医生处,问满仓住在哪里的打算,径直朝着建党走了过来。
在看到他手上的绷带,还映出的丝丝红色血迹,她的眉心拧的更加厉害了。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扰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门。
没想到蔡春妮这次高估了这门的实用性,刚轻轻一推,门就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一下子,把门内门外的人都给惊醒了。
蔡春妮脸上的小心翼翼,立马变成了便秘之色。
满仓迷蒙的双眼里,还带着一丝好奇。
因为此时的蔡春妮微佝偻着腰,手上大包小包的,乍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小偷小摸的。
难得见老姑有这么窘迫的一幕,满仓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他清咳了一声,一不留神牵扯到了后背处的伤口,苍白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异样的薄红。
不过他还是强忍下了,那丝不适,“老姑,来了。”
他许久不曾开口的嗓子,发出一股粗粝嘶哑的嗓音。
尴尬的无地自容的蔡春妮,立即站直了身子,清咳一声,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
随后扭头迁怒的瞪了一眼,又在默默当门神的建党。
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的神色。
不由分说直接把所有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扭头走到满仓的病床边坐下。
见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忙伸手按住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跟我这么见外,是什么意思?”
满仓被她板着的脸一吓唬,顺势也没再起身了,而是惭愧的笑了笑,
“没跟你见外,就是躺了一晚上了,想翻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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