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雪,细细柔柔的,飘在屋顶上、树木上,像洒了一层薄薄的糖。雪落到地上,便融化掉了,地面潮湿,犹如镜面一样反着青色的光。
清瑶身穿大红的斗篷,站在院中望着枝头的积雪,那雪轻轻的伏在尚有绿叶的树枝上,那样的温柔。
承琪见到的雪,和我见到的不一样吧。清瑶想。
欧慎之已经接到了承琪的密信,承琪在信中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作风:“上赐皇子名:庆临。务严加保密,护皇子周全。”清瑶想在只言片语中寻找到他对她的想念,哪怕只有一点点,但她失望了。
那天他俩进入欧府的时候,欧慎之大吃一惊。承琪讲了一句:“给她们找个安全之处。”便晕了过去。
慎之命人将承琪抬上床榻,仔细查看,除了身边有几处轻微的皮外伤以外,最重的就是肩上的贯穿伤。整个伤口皮肉翻转,前后都在往外渗血,周围皮肤也红肿一片。
慎之对伤口进行了处理,虽然伤重,但也无大碍。用上止血药、消炎药,再服下几贴汤药,休息几日,会逐渐痊愈。
严重的是,承琪有内伤。王大力近距离的一掌,已经将他的内脏击破,虽暂不致命,但恐怕也难以复原。
“公子得尽快回京,找御医仔细诊治,好生调理休养,切不能再用武力了。”两天后承琪醒来,慎之对他讲。
承琪点点头,问:“她们母子的住所安排好了吗?”
“公子放心,已经安排了。那住所原是我出钱给府中管家的养老宅子,由他远房侄子经手,未曾想老管家去年去世,这宅子也就一直空着。现在让清瑶住过去,无人知晓那是我的房子,很安全。”
“好,要快。”承琪摸了摸肩,又问:“欧大人懂医术?”
慎之答道:“家父在原阳县经营药铺,我们家三代行医,我科考之前也随家父学习,略懂些皮毛。”
“欧小姐也会?”
“她呀,会一点吧。小时候父亲喜欢,经常带她去铺子,看多了,也就学会一点。”
“现在,保护皇子的安全是你欧慎之的大事,保,则全家飞黄腾达,不保,则满门抄斩。所以,欧大人……”承琪拖长了语调,一字一顿地说:“严、加、保、密。”
“下官明白。”
“若有谁口风不紧的,你知道如何处理吧?”
“知道,请琪三公子放心。”
“让她们赶紧搬过去,不能再拖,皇后的人定会来查探。”
“已经安排了,清瑶她非得等你醒了才肯走。”
承琪听了,微微叹气:“你告诉她,我醒了。准备好马,我即刻回京。”
当清瑶被慎之的人秘密带走的时候,她才知道承琪已经离开回京,她恨他没有和她道别,可是即使相见,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承琪回到宫中,带给皇帝的口信是“皇子夭折。”承珞大惊失色,继而大怒,大骂前去接人的侍卫无能,骂还不解气,他开始摔东西,甚至将一只花瓶朝承琪砸了过去。
承琪没有躲,花瓶扎在头上,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慌得小太监立即跑过来,想给他擦,看着暴怒的皇帝却又不敢动。
等承珞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坐在龙榻上呼呼喘气,承琪才靠近他。小太监正要弯腰收拾地面,承珞大喝一声:“滚!”吓得他们立即退了出去。
承琪伸手握住了承珞的手,承珞抬起头看到他流血的额头,满脸痛苦:“承琪,朕什么都没有了。朕不是想伤你,朕只是太难受了。”
承琪没说话,摊开承珞的手掌,抬起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划着,眼睛紧紧盯着承珞,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
他写的是一个“活”字。
承珞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他不敢相信,但是承琪的眼神告诉他,他的儿子还活着。
皇后在宫内得到的消息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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